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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走後,秦嘉拉開病床邊的抽屜,將裡邊的蘇打餅乾拿了出來。
餅乾是海鹽味的,很咸,她吃了兩塊齁得不行,在房間裡到處找水喝。
喝完水,嘴巴里的鹹味散了不少。她鬆了一口氣,走到柜子旁,將剩下的餅乾原封不動地放了回去。
柜子里還剩下包裝得花花綠綠的糖果,記憶告訴她糖果有酸有甜,她怕踩雷,就沒敢吃。
秦嘉關上櫃門,剛準備回床上待著,忽然,從外面走進來一個腦袋纏著白色紗布、滿臉烏青的男人。
秦嘉眯起眼睛,「你是?」
安俊沒想到秦嘉竟然裝不認識,他按捺住心底的火氣,輕嗤:「怎麼?才過了一個晚上,連我都不認識了?」
秦嘉定了定神,才發現來的人是她的上司安俊。
「你不是被警察帶走拘留了麼?」她納悶,「怎麼會在這兒?」
安俊得意地揚了揚眉,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大喇喇地坐下來,嗤笑一聲,說:「你以為呢?我上頭有人唄。」
「安保隊那邊的確找到了我往你杯子裡倒藥的視頻,但你把我打成這樣,說明那藥沒用。只要我不承認主觀故意,他們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至於船上的醫生,我乾爹已經找人警告過她了,她不會為你作證。」
「既然沒有實質傷害,那可操作的空間大了去了。」
安俊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秦嘉冷淡地聽,冷淡地回:「所以呢?」
女人云淡風輕的一句反問,打得安俊措手不及。
「所以,」他怔了怔,「我勸你識點相,把這事兒私了了,否則……」
「只要我願意,」安俊威脅道,「我可以讓你在榆城混不下去。」
見秦嘉低頭不說話,他以為她是怕了,越說越得意。
「珠寶行業就這麼大,除非你出國,不然的話,被甄原退貨的污點設計師,到哪兒都不會有人要。」
「秦小姐。」安俊頓了兩秒,用手指重重地敲了敲椅背,「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我相信你應該能拎得清。」
說完,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招呼門外的律師進來,搶過人手裡的和解書扔在地上,用腳踩住。
秦嘉聽到動靜看過去。
安俊見狀,抬起腳尖又放下,得意地笑起來,「怎麼?現在知道怕了?」
「昨晚跟我橫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得罪我是什麼下場?」
他打定了主意讓秦嘉難堪,等她哭著向他求饒。
然而等著等著,安俊並未等到女人痛哭流涕的畫面,只見她抱著枕頭,神遊似的說了句:「你踩紙幹嘛?」
安俊:「……」
安俊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他抽了抽嘴角,無語到無以復加。
他剛剛嘴巴都快說爛了,狠話放了一籮筐,這女人該不會一句也沒聽見吧?
「剛剛餓昏頭了。」
「你有啥事,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