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脫脫被迷了心竅。
孟夫人吐出一口濁氣,咬牙道:「她願意?她親口與你說的,她願意?你們兩個,何時定的心意,有沒有私定終身?」
「母親想到哪兒去了,兒子怎會做那等不恥之事?」
孟夫人輕嗤一聲:「你也知道不恥,楚驚春府上多少面首,她可不是三貞九烈的千金小姐。她就是個……」
「□□」一詞,孟夫人說不出口,卻也盡數寫在臉上。
「知遠,」孟夫人嘆息道,「母親情願你納一個丫鬟進門。至少丫鬟,也是身家清白的姑娘。」
孟知遠晃了晃神,似是才想起來,楚驚春曾流落春和樓,做過清倌兒,如今府上更有許多面首。可他早已心生搖曳,如何自持。
孟知遠遲疑了會兒,終是定下決心。
「兒子知道她曾不幸落入春和樓,兒子不在意她的從前,只求將來。」
「求母親,為兒子促成這門親事。除了她,兒子終生不娶。」
他大步離去,滿身堅毅。獨留孟夫人氣得原地徘徊,待國公爺歸家,又將國公爺氣得火冒三丈。
「長公主是什麼人,那豈是個好相與的?」國公爺氣得眉毛倒豎。
孟夫人自個想了半晌,氣息漸平,遂安撫道:「妾身方才細細問過跟著知遠的人,這事兒確然是長公主主動,我瞧著,興許真有這個意思。」
做母親的,到底先一步心軟。
「不如妾身走一趟長公主府,探一探長公主的口風,興許為了知遠,她願意將那些面首都遣散了。長公主的身份,原也是咱們高攀。」
「不成!」
孟國公稍緩兩口氣,細細思量之下,還是斷然回絕。
「咱們家能屹立不倒,便是從不干涉朝堂爭鬥。長公主如今勢大,可陛下終有長大的一天,屆時奪回權力,長公主便什麼都不是。」
「知遠可以娶這天下任何女子,唯長公主不成。」
孟夫人自然也明白這個理,可方才瞧著兒子滿臉痴情,又是不舍。
「當真一點可能也沒有?」兒子難得喜歡一個人,便是從前與司家定親,也未見他有過幾分熱絡。
「難道要我們整個孟家隨著長公主一道覆滅?」孟國公臉色陰沉,「夫人,我看你也打消這個念頭,這件事我親自與他說。」
……
半個月後。
一道八百里急報,震驚整個大楚,朝野上下為之震動。
大齊突襲,大楚已損失兩座城池。
同時,大齊使臣,正在來的路上。
和親,還是再戰。
滿朝文武聚集在正陽殿,吵嚷的不可開交。
十三歲的楚青珩明黃龍袍著身,不復年少時的慌亂侷促,他的身上,已有幾分上位者的沉穩。
這等事,本是十萬火急十分緊要,可是一眾大臣並未前往長公主府商議,而是來到正陽殿。至此,可見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