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二老爺和沈氏先一步去了明知堂,顏韶桉在月洞門前等著孟禾鳶,他渾身氣壓極低,煩躁踱步,本就帶了凶意的眉眼更是叫人不得靠近,只要是提及東府那些人,顏韶桉便跟吃了炸藥似的。
“二爺,走罷。”孟禾鳶輕喚了聲,顏韶桉愛搭不理的沒有回應,這性情同沈氏相似的緊,孟禾鳶倒也習慣了。
“拿的是何物?”顏韶桉還有心思關心一句。
“見禮罷了,總不好空手而去。”孟禾鳶回答的滴水不漏,殊不知,反倒是更叫顏韶桉煩悶,昨夜的事二人都心照不宣有意避開,顏韶桉自覺被嫌棄,翻來覆去一夜,卻拿她頗有些沒有辦法。
“現在倒是知禮了。”顏韶桉頗為陰陽怪氣,孟禾鳶面上雲淡風輕,實則心中一沉。
二人一路無話。
東府上院熱鬧的緊,東府也比西府大了一倍不止,全因人口眾多,郡主子嗣豐厚,顏家大老爺顏伯庸、三老爺顏伯維均為她所出,外有兩位姑娘,顏雲矜、顏雲瑛都已嫁了人,成了宗婦。
東府如今是三房的孫夫人掌中饋,顏韶筠的母親早幾年過世了,擔子便落在了孫氏頭上,孫氏沈氏向來不對付,見了面總歸是要刺兩句。
眼下,郡主坐在上首的太師椅上,旁邊圍著哥兒姐兒,最近的便是長孫顏韶筠,二人走近後均是一怔,無他,顏韶筠衣袍竟巧合的與孟禾鳶撞了顏色,極俊朗的面龐上那雙含情目似笑非笑,顏韶桉的神色徹底陰沉了下來。
一瞬的怔愣後,孟禾鳶恢復了神色如常。
兩位成了婚的姑娘竟也回了府,坐在一旁說說笑笑,在往後便是三房的三哥兒媳婦岑氏,與孟禾鳶關係還算不錯,對她點頭示意。
孟禾鳶揚起了笑容,上前見了禮:“郡主。”
郡主的氣色顯而易見的不大好,頭上帶著抹額,衣衫素淨,被小輩們哄的面色紅潤了幾許:“桉哥兒媳婦來了。”
孟禾鳶叫春緹把禮帶上來:“聽聞您這些日子睡不好覺,孫媳平日也有頭疼的毛病,自己學著配了些安神香,給您帶來試試,還有這個,我兄長從北地托人帶來的果茶,這覺睡不好,飯定也沒胃口,平日裡郡主泡些水喝,吃個稀罕。”
她說話做事向來滴水不漏,連沈氏都不大坐的住。
郡主果然笑意極深,拍著她的手:“你是個有心的。”,孫氏也笑道:“難為鳶娘這般有心,人與人當真是不同的,桉哥兒娶了你真是西府的福氣,二嫂,你說是不。”
沈氏被刺,氣得臉黑,她自己圖省事,只帶了一副繡品,偏生看著孟禾鳶被誇贊,還不大高興。
“福多還是福薄,誰又說的准。”沈氏嘀咕了一句,被顏二老爺給瞪了一眼,昏頭了不是,自家人都開刺。
三房老爺最愛附庸風雅,孫氏瞧著面善,人也佛的很,偏生那張嘴,著實不饒人,她失笑:“確實福薄,做主母累的慌,沒得做妾室舒坦,鳶娘眼下都累出青黑了,二嫂,你呀也得管管家了,成日裡舒舒坦坦的,倒是叫人羨慕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