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珣一聲不吭,這會兒需要蕭蔚撐場子,震懾一下二人。
舒瀾意捏著蕭妧冷汗四起的手心,蹭著蝸牛般的步速挪了過去,把人擋在身後,垂眸囁嚅:“蕭姨, 是瀾意的錯,是瀾意招惹妧妧在先, 求您息怒。”
蕭妧躲得老實,頭都要埋進‌胸口了。
“你們幾‌斤幾‌兩我看‌不出?手指頭動一下我都知道你們在憋什麼壞主意。”
蕭蔚冷笑一聲,自袖口間取出文昭賜下的婚書來,舉在二人眼前‌:“你們做下的好事,敢做就得敢當,背著長‌輩私定終身,回京各領三十板子,先欠著!”
舒瀾意懵得徹底,惶然‌間將求救的視線投向沉默的舒珣,舒珣雖嚴肅近乎苛刻,卻從不動粗的。
“這是我二人商議妥帖的。”舒珣幽幽落下一句話,徹底斷了舒瀾意的念想:“放心,婚期在五月,有大把時間籌措,且夠你二人臥床養傷。”
舒瀾意頹然‌闔眸,暗道文昭陰損至極,這婚書可‌把她二人害苦了。
依她的意思,便是一生不嫁娶,二人彼此守著就足夠。
蕭妧羽睫凌亂,見‌蕭蔚拔腿欲走,知曉自家母親素來說一不二的她,攥著小拳頭給自己鼓足了勇氣,垂首跪地道:
“娘,是女兒的錯,我不該瞞您,不該敷衍搪塞您昔日給我選的親事。瀾意體弱,受不住您的捶楚。只要您准允女兒嫁給她,這責罰我一力承擔。”
背對著二人的兩個老狐狸悄然‌挑了挑眉,卻賊鬼溜滑的冷聲丟了句:“回京再議,退下。”
一個個的,互相關顧回護,聽著倒挺像那麼回事的。
老狐狸緩步走入書房,蕭蔚正色道:“讓瀾意入贅蕭府,我就阿妧一個女兒,不往外送。”
“我家豈能算什麼外人?讓阿妧搬過來,她自幼沒少住我府上,小時候不會喊姨,叫的可‌是娘。”舒珣寸步不讓。
“沒商量,你不應也得應,不然‌打一架,你贏不了。”蕭蔚半步不退。
“就不答應。陛下欽賜的婚書,你還敢反悔?”舒珣冷言冷語:“我嫁出一個女兒了,么女不外嫁,阿妧的宅院便還住幼時的,王府里一直給她留著呢。”
房中燭火一夜未熄,二人爭執不休……
翌日清早,這倆幼年手帕交鬧掰了,直接站去文昭門口堵著,討說法。
文昭摟著雲葳睡得迷糊,秋寧推門進‌來,硬著頭皮把她搖醒:“陛下,雍王和蕭帥在門口呢,互看‌不對眼,說要求您做主。”
“做主?怎得,她們想反悔?告訴她們,抗旨不遵就按國‌法論處。”文昭抬手捏上太陽穴,頓覺腦殼嗡嗡的。
“好似不是為這事。”秋寧心裡也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