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出來了,就不能這麼輕易回去。」
郎淵帶著他們走上別墅區公路。
別墅區本來就不像市區,人少,車少,地方空曠。
他們走出去幾百米,才遇見第一個踉踉蹌蹌,在雪地里撲騰的喪屍。
看那喪屍的穿著,應該是別墅區的環衛工人。
它的臉和暴露在外的雙手已經血肉模糊,留著綠色膿液,隱隱約約能看見森森白骨。
郎鳶走到郎淵身邊,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扭頭看向他:「這,這怎麼辦?」
郎淵面不改色:「敲掉喪屍的腦袋,它就死了。」
但是這,這他們誰敢啊?!
喪世爆發前,他們可都是遵紀守法的良好公民,連一條魚都沒自己殺過,他們哪兒敢殺人?
「還,還是不要了吧,這好歹是一條人命啊……」
張羌哆哆嗦嗦往後退。
「這是喪屍,已經沒救了,不是人。」
到底是還沒被逼到生死存亡的關頭,過去和平生活的思維和人性的善良沒被腐蝕殆盡,下不了手。
郎淵定定看了他們一會兒,側身挪開,讓出位置。
這隻喪屍要不要殺,都由他們。
郎鳶後槽牙緊繃。
他和張羌不一樣,他打心眼兒里對郎淵有一種不可名狀的信任感。
郎淵讓他這麼去做,那……
郎鳶一咬牙。
「咚」的一聲悶響,是頭骨和棒球棍磕碰的聲音。
雪地里撲騰的喪屍頭顱被敲掉,在雪面上滾了幾圈,黏稠的黑色淤液將白皙的雪地染髒。
喪屍撲騰的身軀噗通倒下,動作戛然而止。它身上原本不凍結的液體迅速凝結成冰坨。
郎鳶:「……」
郎鳶猛地丟下棒球棍,胡亂甩著手瘋狂跳腳,在心裡驚恐吶喊:啊啊啊殺人了,他殺人了啊啊啊啊!!!
郎淵一把將他拉進懷裡,拍拍他的後背:「沒事,別怕。」
「這他媽,這擱誰身上誰不害怕啊,那可是人頭……就這麼……就這麼……」郎鳶聲音哽咽。
就這麼被他一棍砸掉了!
郎鳶死死埋在他懷裡,不敢抬頭。
「殺,殺人了……」
張羌更誇張,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驚恐的瞪著那顆在雪地里迅速結冰的喪屍頭顱,渾身發抖。
這一刻他們才真正意識到——這個世界,真的變了!
*
等他們整理好情緒,郎淵拍拍郎鳶的羊毛氈帽,率先走上大路開道。
暴風雪一直在肆虐。
地上的積雪卻僅僅只到大腿,雪深的地方,才能到他們的腰部。可室外的氣溫分明已經低至零下一百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