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放著兩盒紅茶,秦譽喜歡喝,每次他回來之前葉安嶼都會泡上一壺,這次沒有。
衣架上兩人的衣服經常混在一起,葉安嶼興致上來會收拾收拾,大多數時候懶得動彈,現在衣架上只剩下秦譽的衣服。
葉安嶼把每個房間裡里外外收拾得乾乾淨淨,連牆角都沒放過。
在一起四年,這個房子留下了太多痕跡,如今都被抹去了。
他太狠了,不僅要走,還要走得如此徹底。
秦譽看著他的眼睛,即便隔著鏡片,也能看出這是一雙很清透漂亮的眼睛,秦譽在裡面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也看到了掩飾不住的不耐。
葉安嶼這個人,看著安靜溫順,實際上脾氣比誰都倔,認準的事就沒人能把他拉回來。
剛柔並濟,孤高堅韌,當初秦譽就是被他這種氣質吸引,現在想想,這麼多年把他圈在身邊,也許葉安嶼根本就不為所動。
秦譽抓了抓頭髮,重重地吐了口氣,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滿腔情緒被他摁回去,理智冒了個頭,秦譽想跟他好好談談。
「給我個理由,為什麼突然要走?」
葉安嶼習慣性推了下眼鏡,想了想說:「也沒有突然吧,火腿走的時候我就提過這事,當時跟你說你讓我閉嘴。」
火腿是只貓,秦譽養的,十五歲的高齡,走的時候很安詳,沒經歷什麼痛苦。
有一次葉安嶼不小心把火腿鎖在了陽台,幸虧秦譽回來得早,把正準備一躍而下的火腿給抓回來。
那是葉安嶼第一次見秦譽發那麼大的火。
那時他才知道火腿是秦譽心上人送的。
也是那時他才明白,沒有人可以替代那個人在秦譽心裡的位置。
葉安嶼清清嗓子說:「秦哥,我真的累了。」
秦譽打斷他:「為什麼累?是我那些緋聞嗎?」
葉安嶼眨眨眼,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秦譽當他默認了,說:「這個好說,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有。」
「……其實也不全是因為這個。」葉安嶼屈起手指蹭了蹭鼻尖,「主要是我覺得咱倆這樣互相耗著也沒什麼意義,你在外面比在我面前開心多了,我能看出來。」
秦譽心說你看出來個屁,睜眼瞎。
葉安嶼沒體會到他眼神中的含義,接著說:「當初在一起多少有點衝動,我是,你也是,這段時間我也想了很多,其實感情這事勉強不來,我想去過自己的生活。」
秦譽那些緋聞他不是沒在乎過,之所以佯裝大度,是覺得自己沒有質問的立場。
他不過是代替另一個人陪在秦譽身邊而已,也曾妄想過取而代之,後來發現一切都是自欺欺人。
他這些話說得誠懇,聽在秦譽耳朵里卻變了個味。
秦譽笑了一聲,滿是嘲諷:「少扯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還過自己的生活,我看你是早打算好了跟遲皓走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