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不由自主下滑到秦譽的嘴唇,喉結輕輕滾了一下。
秦譽正看向窗外走神,他腦中什麼都沒想,只是忽然有種做夢的感覺。
演唱會上他唱到那句「明天雨後天晴」時,還是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葉安嶼。
這些年他無數次唱起這首歌,每一次都會想起那張紙條,想起那個人。
他時常幻想葉安嶼是不是就坐在台下,會不會正在聽他唱歌,是否聽出了他的想念……他想過無數次,最開始心如刀割,後來逐漸麻木。
就在他不再抱有幻想的時候,葉安嶼卻猝不及防地出現。
秦譽從肺里呼出一口熱氣,玻璃上瞬間氤氳起一團模糊。
光影重疊,葉安嶼的影子投在上面。
他盯了一會,而後乍然轉過頭,對上葉安嶼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目光。
心臟漏了一拍,葉安嶼倉惶地眨了下眼,無事發生般垂下眸子,盯著手機屏幕。
秦譽也看了一眼:「換手機了?」
「嗯。」葉安嶼應了聲,轉瞬又說:「舊手機摔壞了,卡也換了,之前的帳號都找不回來了,所以才聯繫不上。」
他知道秦譽肯定聯繫過自己,匆匆解釋完,抬頭瞄了眼秦譽的神色,卻見對方波瀾不驚,淡淡道:「我猜到了。」
秦譽何止是聯繫過他,當年他天天換著號碼給董倩打電話,無一例外被拉黑,直到後來董倩的號碼也變成了空號。
秦譽無數次崩潰,甚至異想天開給駐德大使館打了電話,被當成無理取鬧的瘋子掛斷。
七載紅塵滾過,秦譽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歇斯底里只會跳腳的少年,他披上了成熟穩重的外皮,端得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車內暖氣很足,裹著外套幾乎有些發熱,秦譽看著葉安嶼略紅的耳尖,問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葉安嶼說。怕話題就此僵住,他多說了一句:「今天來看你的演唱會,散場的時候正好碰上丁宜。」
秦譽點點頭:「那還挺巧。」
「對,挺巧。」
短暫沉默。
前頭項萌忍不住看了眼後視鏡,琢磨不明白這倆人什麼關係。
好像很熟,又好像很陌生。
葉安嶼坐正身子,心裡一陣糾結忐忑過後,下定決心開口:「我……」
「你為什麼回來?」秦譽比他快一步。
因為想見你。五個字在嘴邊轉了一圈,最終被葉安嶼咽回去。
這話太過唐突,更何況還有外人。
他澀然道:「之前答應了一個教授,回國實習。」
「在哪實習?」
「附院。」
「談戀愛了嗎?」
「沒有。」
「待多久?」
「一年。」
「以後還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