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那墜子自輪廓到細節,都頗為精巧,細緻處精工,寫意處一筆帶過。
「姊姊幫我包起來吧。」滿月道。
掌柜見他痛快得價都不問,先是一愣,隨即笑了:「哎呀,我幾世修行,才能修來你這畫兒里走出來的弟弟,」她嘴上說著,手下麻利,拿出錦盒,把那對墜子摘下來,用小毛刷子掃乾淨,「公子不是本地人?」
滿月答道:「奉師命下山辦些差事,我師妹早就聽聞南澤的辰砂好看……」
他話沒說完,掌柜就笑著接話道:「公子對師妹可真好,若是姑娘喜歡,不如多帶幾件回去,說不定,這些東西,很快便要沒有了。」
「這是為何?」
「咱們這兒,其實老早就有辰砂,只不過早先不會開採,百餘年前,青楓劍派掌門得知此事,集結本地人開採販賣,這才讓南澤有今日這般富庶。」
紀滿月聽到「青楓劍派」幾個字,心頭一顫——他們的掌門人,不久前剛被自己一劍抹了脖子。
而今,更是聽過前因,便知後果。
想來是朝廷早就眼紅礦脈,卻礙於江湖勢力,不得動手,青楓劍派掌門人日前終於暴斃,派內定是亂作一團,朝廷才伺機而為,想收漁利。
那國尉杜澤成口中的「匪類」,竟然指的是青楓劍派。
這不是遊戲原本的設定……
本以為是平匪患,結果還是被牽扯到江湖門派爭鬥里,終歸是被算計了。
想通了這點,紀滿月不禁暗道,天道好輪迴,還道自己是無端被牽扯,萬沒想到,是自己當初一劍種惡因,才鬧出這般後續結果。
若是處理不好,點滄閣和他紀滿月非要鬧得豬八戒照鏡子——黑白兩道不是人。
掌柜見他只是皺眉苦笑,不明緣由,便道:「這事兒總歸得講個理,朝廷不能生搶,否則,早便搶走了。」
禮貌性的微笑始終掛在滿月臉上,他心裡卻想,也不知道青楓劍派如今誰是繼任掌門,他全派上下,有能力一爭掌門之位的,只有兩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但捫心而論,紀滿月巴望著,新任掌門莫要姓在「許「才好。
付了銀錢,滿月離開成衣店,在附近找一間小客棧住下,吃過晚飯,小憩片刻,再睜眼已經月朗星稀,夜風浪蕩。
他心裡盤算計劃,拿上兵刃和些必備物品,剛要出客棧門,就聽街上一陣馬蹄聲雜亂,兩匹馬兒在眼前呼嘯而過,道路旁小販急忙避讓,仍是有人閃避不及,被帶落了商品。
客棧老闆長嘆一聲,道:「少俠莫看了,是青楓劍派的人。」
自紀滿月住店,那客棧老闆與他來言去語幾句,便覺得這年輕人為人溫和,又是一副江湖人打扮,這會兒,樂得與他多說兩句。
左右看看大堂沒人,他招呼滿月到近前,低聲繼續道:「青楓劍派仗著當年開礦的恩情,越發恣肆了。我看啊,再這般下去,名聲要臭遍街了。」
紀滿月手肘撐在櫃檯上,一副感興趣的模樣,皺眉不解道:「為何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