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司慎言,一副不信他的模樣,顯然,他在司閣主面前,信譽不怎麼高。
就這時,孟飄忱聲音悠悠柔柔的:「柳公子不舒服嗎?」
滿月又想說無礙,被司慎言一把按住。司慎言正色道:「姑娘醫術高明,昨日倉促,今兒煩請姑娘給他仔細瞧瞧。」
孟飄忱看眼前這二人,勾起抹諱莫如深的笑意,走到紀滿月面前,道:「我給公子瞧瞧吧,就算瞧不好,也瞧不壞不是?」
紀滿月見鏜不過去了,只得就範。
孟飄忱纖白的手指搭在紀滿月手腕上,那指頭嫩得水蔥似的,哪裡有小店老闆日常操勞的粗糙。
脈診得很細。
屋裡靜悄悄的,沒人插話,司慎言、吳不好都在一旁關切地看。
直到姑娘撤手,司慎言才問道:「如何?」
孟飄忱一直雲淡風輕的,滿不在乎的神色裡帶著幾分出世的縹緲。
這會兒,她眉頭卻皺得緊了,端詳紀滿月。
滿月給她看得直發毛。
孟飄忱緩緩道:「你一共受過三次重傷,而且是接連不斷的。第一次傷了心脈,本來養好了,是不會留下病根的,但你養傷期間心緒激盪,埋了心勞成疾的苗頭;第二次,舊傷沒好全,又傷了肺,期間憂愁思慮,傷就更好不了;第三次,心脈傷上加傷,被哪位內家高手震裂得異常嚴重,武人又講行氣順暢,你心肺久傷難調,行氣就會瘀滯岔憤,最要命的是……養傷期間你不僅又與人動武,腰側還受了幾近致命的外傷,氣滯血虧,這都沒死成嗎……?」
這姑娘僅靠摸脈,就把血月幾次重傷終成沉疴的因果順序說得半分不差。
簡直神了。
司慎言聽到「腰側外傷」時,忍不住看紀滿月,顯出傷懷來。
他這幅模樣,被孟飄忱看在眼裡,姑娘瞥他一眼:「你乾的嗎?」
司慎言:「……」
他訥住片刻,抱拳正色道,「確實是我的過錯。」
孟飄忱一雙妙目生出幾分怒意,想說司慎言什麼,又好似終歸覺得不妥,沒說出口,只是白了他一眼。
她再看紀滿月,幽幽地道:「你現在憂思倒是解除不少,看來是懂得進退的,心不殤,內傷就有望醫治,但你腦子怎麼又跑到旁的算計上去了……不累嗎?」
可不是麼,他心思不在司慎言身上,全都跑到怎麼儘快破局上去了。
要不是紀滿月知道這是遊戲裡,還留存著一絲冷靜,他非要當場口呼神仙不可。
司慎言悶聲道:「姑娘既能看出病灶,可有什麼方法醫嗎?」
孟飄忱咬著嘴唇沉吟片刻,道:「少跟人動手,少費心思,養個十年八載,大約能恢復個七八成,若是想醫好……」她抿著嘴,在屋裡轉起圈來,「我沒這本事,但我可以回家問問。也說不定,聽了這般疑難雜症,我爹爹願意親自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