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在這,」滿月指尖輕觸在司慎言的頸側,「疼嗎?」
他的手指又潮又冷,凜得司慎言一縮脖子,肉眼可見,寒毛炸起來了:「癢。」
滿月皺眉道:「像是箭毒木,幸虧沒見血,不然你已經死了。」
箭毒木是南方少數民族常用的劇毒,又叫見血封喉。中毒者眩暈噁心,呼吸困難,很快會心臟麻痹而死。
滿月說話時,手還按在司慎言頸側,摸著他的脈搏,細數心率。所幸只是稍微有些快。
按了片刻,他想起司慎言說癢,手指又觸過他傷口兩側,沉吟道:「這裡癢嗎?不該癢啊……」
司慎言把他的手從自己脖子旁邊拿開,握在手心裡捂著,道:「你搔得癢,」他緩了兩口氣,「這裡不安全,毒該怎麼清?」
第30章 人設崩了
紀滿月舉著火摺子, 在小屋裡照了一圈,高窗邊,有一盞豆油小燈, 他拿來點上, 放在床腳。
火摺子遞到司慎言面前, 問他道:「能拿嗎?」
司慎言虛握左手, 已經麻了。又試試右手,尚可。
紀滿月騰出手來, 往自己懷裡摸,摸了個空,問司慎言道:「有帕子嗎?」
對方拿眼睛示意在懷裡, 但他拿不了——你自己拿吧。
滿月伸手入他懷,手很涼, 指尖剛一動,司慎言便笑出聲來, 眼睛裡星點水汽暈出來,在暗光里瀲灩地閃爍著。
紀滿月皺眉白他一眼, 心道:眼前這個東西,跟平日裡那冰雕臉的貨, 是同一個人嗎?
他腦子轉著, 手倒沒停, 指尖突然隔著司慎言的裡衣觸到一個堅硬的物件兒,瞬間反應過來,這是他掛在脖子上的錦囊。
觸感很怪,薄薄的一片, 頗有稜角, 不像是什麼金玉之物, 反手便想去細摸。
司慎言麻了的左手,突然整隻呼上來,沒個輕重地將滿月的手按在胸口上:「往哪兒摸呢……你這是手,還是貓爪子?是真的癢。」
隔著衣衫,對方胸口的溫熱,暖了滿月手指的冰涼,他無奈掙脫對方的滿把抓,惡狠狠地摸到帕子,拽出來。
話不多說,推門出屋。
雨比剛才又大了,滾雷壓的很低。就著雨水,滿月把帕子打濕,回來給司慎言擦傷口上的浮毒。
既然沒見血,最好不要再擴大創口。
他擦了兩遍,把帕子扔在一邊,扯起司慎言麻木的左手,將他食指、中指刺破,擠出血來。
「好些嗎?」
司慎言嘗試握拳,麻勁兒確實退散了些許,他扯起個笑意:「好點兒。」
但他臉色不見緩。
滿月端起油燈,仔細照那傷口,剛才透著青白的印子,已經微紅髮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