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副幫主,身份尊崇,司慎言才將他安置在二堂主的位置上,神劍峰幫眾也大都歸了這個堂口。
朱堂主跪在地上,垂著眸子,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答道:「我朱可鎮帶著弟兄們投奔點滄閣,是為了江湖逍遙,不想去做朝堂鷹犬,若不是因為張曉中毒,尊主也不會有此決定,朱某豁出去自己與十幾位弟兄,換剩下兄弟的身家自由,無怨無悔!」說著,他仰起頭,看著司慎言,「沒想到……成王敗寇,殺剮隨意。」
司慎言一笑,轉向紫元:「你把因果,跟在座的諸位說清楚。」
隨著紫元的敘述,在場的眾人都明白了事件的因果,尊主為了釣魚,早將張日堯和厲憐,挪去了別處居住。
只不過,誰也沒想到,紀滿月為救人進了院子,達奚香主恨他是朝廷暗探,點滄閣要歸順朝廷,與他也脫不了干係。達奚便臨時起意,動了將紀滿月拖死在濃煙里的打算。
畢竟,血月公子回點滄閣時,病病歪歪的由尊主一路抱上山來,顯然身體更不好了。可誰能想到,這眼看隨風倒的病秧子,竟然這麼能打。
再後來,朱堂主見達奚進院,遲遲不出來,也由後院進了火場,正巧看見滿月制服達奚,撐著竹子一躍而出,這才暗中飛刀傷人。只要他死,便是死無對證,他與達奚因何爭鬥,還不是隨自己人訴說。
聽紫元說到這,紀滿月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紫元這小子從始至終,都在暗中看著,看自己和達奚過招,看朱堂主偷入火場,看他對自己暗下殺手……
卻半點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好啊,使命至上,孩子是做大事的人,必成大器。
拋開這些,朱可鎮同門相殘,當受鞭骨之刑,他身為堂主首當其衝挨十八鞭。手下參與其中的香主、門人刑罰遞減。
朱堂主的理由冠冕,可被司慎言叫來旁聽的堂主、長老、當初口口聲聲不願歸順的眾人,到此時竟無一人為他求情。
眼看施刑,司慎言突然慢悠悠的起身,到朱堂主身前蹲下,沉聲道:「你到底是為了江湖自由,還是為了沉水囚之事不會東窗事發?加上這一條,可就不止十八鞭了。」
朱可鎮一愣,隨即苦笑道:「既然尊主查清楚了,又何必來說這些。」
「告訴本座為何放鍾岳仙,本座免了你手下兄弟的刑罰。」
司慎言挑在這個檔口說,實屬用義氣把對方架起來了。
片刻的靜默,朱可鎮冷笑答道:「說來不怕尊主笑話,我可能被他騙了,他說當年神劍峰內亂另有隱情,只要我放他出來,他便告訴我因果,可是我放他出來之後,他竟趁我不備,直接跑了。」
聽到這,司慎言心中一震,當年神劍峰內亂滅門,確實另有隱情,鍾岳仙是知情人?
事情到這地步,也問不出什麼了,司閣主索性兌現承諾,只罰朱可鎮一人。
朱堂主硬氣極了,一通鋼鞭打下來,骨頭碎了多處,愣是一聲沒吭。
滄瀾山上,春風和緩,新月如鉤,空氣里卻暈散著濃烈的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