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仔細分辨,距離並不遙遠。迴蕩隧道里,格外陰森。
司慎言把滿月往身後掩了掩,舉起火摺子,繼續往地道深處走。
地道的走勢一直向下。
「司——慎——言——」
有誰在幽念,叫魂兒一樣的如影隨形。
滿月和司慎言又對望一眼,都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但環境幽僻,聲音被困著失了真,混響厚重,再仔細去品,反而想不出像誰了。
「何人裝神弄鬼!」司慎言朗聲道。
無人回答。
二人都經過風浪,對唬人的行徑十分不屑。聽他不再說話,索性不理會,繼續往地道深處走。
就這樣在瘋笑、叫魂兒和不知是什麼的金石混合聲中,二人又前行了一里多,眼前豁然開朗。
光亮自出口透進來,狹長的亮線投進隧道深處,像一道道刺破黑暗的光劍。
滿月又前行幾步,身形已經沐在光亮里了,眼前的景象別致又震撼。
二人現在身處之地,是山腹的隧道口,可這隧道口之下是萬丈深淵,上下左右都是禿石頭,眼前一道透白琉璃橋樑,仙梯似的,橫跨過山澗,直直聯通到另一面的大山。
看來對面便是秘境了。
正待繼續前行,消停了片刻的聲音又響起來:「哈哈哈——司慎言——龜兒子,是不是你!終於來了!」
這次,聲音變得清晰極,靠近出口沒了攏音回傳,這帶著些許口音的腔調突然在違和中顯出些荒唐可笑。
滿月循聲分辨片刻,認準那聲音是傳自琉璃天梯入口旁邊的牆壁里。雖然那一整面石壁上看不出什麼暗門機關,但紀滿月覺得對方只與他隔著薄薄的一面石壁。
是的,他在牆裡,且已經離得非常近了。
第62章 遠離朝堂
「聽得出是誰嗎?」滿月問道。
司慎言皺眉搖頭, 他也覺得聲音熟悉,他還是頭一次被人罵「龜兒子」,這種地方詞彙其實非常容易幫助他確定聲音主人的身份, 但想了一圈, 也沒想起誰說話帶著川音。
滿月見他皺眉, 抬手在他肩頭拍了拍, 轉而向那石壁朗聲道:「孫子,能出來就較量, 出不來就老實在裡面蹲著!」
……
門裡那位和司慎言一起無語了。
滿月罵完,沒事人似的拉著還沒回過神來的司慎言,徑直跨上琉璃天梯。
天梯通體都是晶瑩透明的, 且不知表面做了何等高明的處理,竟然片塵不染。
紀滿月踏上去之前器宇軒昂, 一腳踩上後往下一看——腳底懸空萬丈深淵,深邃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