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師兄團聚去吧。
早就看你就不是什麼好人,一劍了結,免得麻煩。
許小樓直嘬牙花子,怎麼單對這麼個油鹽不進的動心了。
他招式逐漸跟不上滿月的變化。
滿月一劍斜向對方小腹刺去,許小樓劍鞘翻花,盪開長劍。
同時揚手,低喝一聲:「著!」
眼看鬥武不勝,直接暗器招呼。
滿月撤劍回防,淬毒的袖箭貼著前襟飛射過去。
須臾的喘息,讓許小樓回身便向桂花林深處逃去。
滿月冷笑道:「怎麼走啦?」
揚手扯下一桂花枝。
生著黃白小花的秋枝夾著戾風,直奔許小樓後心。
去勢極快。
許小樓眼見不好閃避,便回身用劍鞘將花枝掃落,心裡納悶:他怎麼拿這東西當暗器?
這個閃念只來得及在腦海中冒個頭,眼睛就已經捕捉到不妙之處。
那花枝是個障眼法,隨之而來六枚極細的牛毛金針——綿里藏針。
但看見了,就已經晚了。
六支針全中當胸。
許小樓胸前幾處大穴被封,頓時氣息滯澀,往後趔趄好幾步,撞在一棵樹幹上。
紀滿月長眉微挑,劍抖著花樣收勢:老子是使詐的祖宗。
「許掌門隨我回去見戎國候吧,西域的毒藥、袖箭的暗算,紀某其實是不太在意的,但侯爺肯定想聽尊駕說個子丑寅卯。」他趁著月光,走進桂花闌珊暗香里。
若非這人身上帶著凜然殺意,當真若月下謫仙,飄飄御劍,乗香而來。
許小樓知道大勢已去,抬手將釘得較淺的三根金針拔下,另外那三根針尾也沒進肉里,想要剔除,估計要割開皮肉了。
他慘笑了笑,眼裡居然露出毫無遮掩的情:「罷了,落在公子手上,倒也不枉。」
紀滿月:「……」
剛才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終于堅持不住,噼里啪啦砸了滿地。
正這渾身不自在的時候,樹林深處突然有人「呵呵」笑了兩聲。滿月回神暗驚:難不成他還有幫手?
但看許小樓的神色,好像也出乎預料。
來人走得不疾不徐,他穿著夜行衣,黑巾蒙著頭面,晃悠到許小樓面前,先是居高臨下的看他,而後要笑不笑的道:「偶人攔住司慎言又如何?許掌門機關算盡,不過如此。」
這話出,許小樓認出了人,說了句:「你怎麼會在這?」
那人眼神里滿是戲謔,像是看不起,笑許小樓沒有自知之明,而後不再理他,目光轉向紀滿月。點點寒意的笑散在他眸子裡,那是一雙不大清亮的眼睛:「張曉不過是張日堯生前傾注於此的一點殘存意識,既然朱可鎮說得不夠明白,那我就再與你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