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笑道:「內傷沒事了,坐月子都沒這麼嬌貴。」
司慎言不說話,隻眼角含笑看他喝完水,又把人摟回懷裡,不輕不重的給滿月揉腰背,力道很合適,沒什麼含情的侵略性。
他一本正經的膩膩歪歪。
「我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你了,」司慎言道,「人們都說,第一眼就心動的人,是沒法做朋友的,所以我之前一直在想,如果不能一起,這輩子就只會漸行漸遠。今時今日……美好得有點不真實。」
總覺得像是做夢啊。
滿月眉頭微微跳動了一下,他知道司慎言不是個真冰山,但從沒想過,他會有這麼細膩柔軟的一面。
司慎言繼續道:「惡事看多了會麻,但看得開,和不在乎,從來都不是一碼事。」
司慎言現實中的眼見、接觸,多是複雜的人性。滿月被他這幾句說得心旌動搖,隨手勾起他的衣帶捻著,心裡油然升起一團柔軟的保護欲。
是種明知道對方可能並不需要,卻依舊情難自已的欲望。
他不想再沉於這種驕矜里,岔話笑道:「你講故事要是有這口才,我保證能聽一夜不睡。」
「那可就不是好故事了。」司慎言也笑了,攏緊懷裡的人。
這會兒紀滿月心思平和多了,但畢竟剛起過大波瀾,內傷才犯,人就容易困。被司慎言圈著膩乎片刻又眼皮打架。
他不想再睡了,索性起身下床直腿溜達,拉著司慎言下樓找吃的。剛要出門,發現自己前襟上血色斑駁實在不像話,拎過司慎言的外氅披了,免襟用腰帶一攔。
那衣裳本來寬長不合身,被他這麼一穿,倒穿出幾分不羈放縱的瀟灑來。
掌柜的見昨夜被抱回來病病歪歪的這位,一夜半天之後自行還陽,暗自驚嘆,笑臉相迎道:「二位吃點什麼?」
滿月道:「餓得很,掌柜的給上點拿手的。」
道邊小店裡,時間正踩在飯點兒的尾巴上,客人不少。
別看店裡只掌柜和後廚二人,這掌柜的又當帳房又當小二,還時不時兼職墩兒工,給後廚幫兩下忙,十八般武藝全精,一點也不掣肘。不大一會兒工夫,上了兩碗面,一碟醬肉,兩樣小菜:「二位沒用早飯吧,來點好消化的,喝杯酒嗎?」
滿月笑道:「掌柜的妥帖,酒不必了。」
說著話,他正要拿筷子遞給司慎言。
門口突然腳步聲急響,衝進來一個人。那人跑得倉惶,被門檻絆了,趔趄一步,直直向滿月這桌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