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帶著點兒落荒而逃的狼狽。
他出門去輕聲呼出一口氣。
自己屋裡沒人, 厲憐被他早早打發休息去了,找出跌打酒, 他沒著急回去找司慎言, 倒了半碗涼白開, 一飲而盡。
秋寒夜半碗涼水灌下去,他才覺得剛才自脊骨往上燒的燥氣被壓下去了。不知是不是因為喝酒,司慎言在他頸側幾句呢喃,他就異常敏感的起了反應。
這麼不禁招嗎?
滿月覺得自己不至於的……
他又磨蹭了好一會兒, 在夜風裡把酒意散去, 才回到司慎言那屋。
司慎言已經洗漱過了, 一隻信鴿站在案頭。
他正伏案寫信,見滿月來了,隨意道:「馬上就好。」說罷,麻利兒把信寫完,卷好塞進信鴿腳上的小竹筒里,將鴿子放了。
而後,司閣主就把他裡衣的窄袖往上一拽,大馬金刀地坐在八仙榻上,胳膊一伸,笑道:「紀大夫,來吧。」
紀滿月笑著把燭火挑亮,拉凳子坐在司慎言面前。
司慎言的裡衣是純黑的,反襯得他手臂白皙又結實,肌肉線條清晰有力,那道血檁子腫脹發紫,像一隻吸飽血的巨大水蛭,看著觸目驚心。
滿月倒了藥酒在手上,運內勁捂熱了,揉著勁兒,給司慎言往皮下推。
滋味肯定不好受。
但看司慎言眉頭都沒抽一下。
「二堂那些人……」滿月散他注意力,順便把想問的問了,「之前你說都不成了嗎?」
司慎言反倒端詳起滿月的臉色來了,一看就是怕他心思牽動內傷。
滿月心道:哪兒就這麼柔弱了。
司慎言見他臉色無異,才答道:「都被製成偶人,失掉神志沒救了。所以……讓紫元帶人給了他們痛快。」
滿月的手微微一頓:「這些事都是許小樓做的嗎……」像是問司慎言,又像是自言自語。
司慎言道:「他恨我,但至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若是這份恨意,被有心人利用……」他抬起眸子看滿月,「這次回都城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若是真遇到什麼危險棘手的事情……你能不能……」
他越說越含混,滿月乍沒聽明白。忽閃著一雙花瓣兒似的眸子看他。
司慎言抿著嘴唇。
通過陳庭的留書,他心底隱約有猜測,鳳台簫和血月這個遊戲人物說不定有這某種聯繫。此去都城,或許是龍潭虎穴。他想跟他說,若真遇到萬難的時刻,不要執著這個遊戲本身,終歸是留得青山在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