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埋伏。
司慎言打伏的地方,是離敵方營地更近的花瓶出口處。
他帶著紫元和十來個兄弟,在山崖一側的高樹上隱蔽,視線非常好。
能做到搭弓射箭,一弦封喉。
本來諸般順利,但天公不作美,雪已經大如鵝毛。
完美的藏身之所,變得岌岌可危——落雪在枝葉上越積越多,搭弓射箭只要稍有晃動,積雪就會隨著樹枝的震顫撲簌簌往下落。
太容易提前暴露了。
司慎言向望風的弟兄打個手勢。那人一直伏在崖壁暗處聽聲音,沖他搖手:來不及挪動,對方已經回撤。
魚兒進到網裡了。
地上落了一層積雪,一旦挪動落下腳印,就會功虧一簣。
只能見機行事。
哨位向箭手們打手勢:準備。
羽箭虛搭弓弦上。
敵軍的大隊人馬穿過一線天的山縫時,迴響比預想大許多。
應聲而出,先見騎軍先鋒營。他們衝出天險,非常戒備的帶住馬匹。見地面白雪平整無痕,低喝一聲。
是巴爾恪語,聽不懂。
接著便見一位年輕的將軍,騎在高頭黑駿馬上,帥盔帽纓高聳。乍看面無表情,是為帥的冷靜從容模樣,但細品其實滿是戒備。
他猛夾馬肚子,駿馬的嘶鳴迴響著。
馬兒疾沖。
紛飛的大雪阻擋住好幾個狙擊位的視線。
眼看快馬如一道飛虹,眨眼就會衝出射程範圍。
紫元一聲唿哨,如山間鳥鳴。
敵軍還沒來及反應,三支羽箭齊發,來自三個方向。
一支沒落空,全中那年輕將軍身上——一支前心、一支後背,另一支正中頸嗓。
年輕人的驚懼還留在臉上,就已經一命嗚呼了。
高聳的帽纓搖搖欲墜晃動幾下,人跌下馬來。
「埋伏——!」
巴爾恪的軍將們,這才拉開防禦架勢。
一名軍師模樣的人喊了句什麼,頓時有騎軍往狙擊點位包抄去。
但不可能抓得住人。
司慎言的暗侍們依照計劃得手就撤。所謂高手,行事絕不拖泥帶水,就見白雪中掠過幾道暗影,任憑對方騎馬去追,山路難行,有驚無險。
只有司慎言沒動。他一直虛搭著箭居高而望,這時終於冷哼一聲,飛羽脫手。
羽箭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凌厲地沖透敵軍兵士、戰馬包圍,趕在盾兵合攏圍護之前,射中軍師左眼。
一箭入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