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肚不屑:「『報上號來』?少拿你混江湖的那套跟官爺叫囂,來人,給我鎖了,帶回去讓他看看咱們到底是何名何號。」
話音落,他身後真的有兩人上前,手持鐵鐐銬,二話不說就要鎖人。
攤主錯身退出丈余距離,朗聲道:「你當街拿人,總該亮明身份,否則我今日拼得鬧出大天,也不會跟你們走!」
滿月端詳要鎖人的主兒,衣著確實像是官服,但他想破大天,把能在街面上管事、鎖人的部門都過一遍,也沒想出這幾人到底是仰仗了誰做靠山。
正待直言問司慎言,金吾衛終於來了。
領頭的是個巡街翊衛,六品的官階放在都城這種高官一抓一大把的地方,確實可稱芝麻綠豆大點兒了。
「何人生亂!」
翊衛邊問,邊分開人群上前,見那將軍肚也是一愣。他和滿月一樣,沒認出這是哪裡的大人。
將軍肚一副吃得開的模樣,粗略抱拳:「街市的買賣雜亂,不歸巡街翊衛管轄,這位大人不必操勞了。」
一時四目相對。
看得出來,將軍肚的說辭,巡街翊衛是認可的,但他還是道:「大人,今時有別,因有百姓報官,下官才帶人到此。請大人恕下官眼拙,不識泰山,望將腰牌給卑職過目,卑職回去好有交代。」
理應如此。
但那將軍肚說急就急了,冷哼一聲:「本官的腰牌,是你這等芝麻綠豆小官想驗便驗的嗎,若要也行,叫諸衛羽林來查!」
諸衛羽林哪裡是一個六品官說叫就能叫來的?
翊衛明顯一訥,又行禮正色道:「煩請大人莫要為難下官,將腰牌賜下看一眼。」說罷,躬身行禮。
他是持著禮數的。
將軍肚見他固執堅守,像是煩了:「本官已經官拜三品,不論你失禮已經是給你天大的臉面了,居然還得寸進尺?」
滿月看到這兒,也煩了,看向司慎言。
司慎言一笑起身,他不走樓梯,自二樓一躍而下。
嚇得樓下不少人驚駭出聲。
穩穩落地之後,他笑眯眯地看著那將軍肚。
司慎言很少笑。為數不多的笑意溫和悉數給了滿月,他對外人的笑,多是沒什麼善意的。
滿月挪到窗邊坐下,突然想起句話——不怕夜貓子叫,就怕夜貓子笑。
司慎言現在笑得人頭皮發麻。
那將軍肚大約是橫行無忌慣了,見司慎言這般從天而降,也沒給嚇住,凜聲道:「大膽,你是何人,見到本官居然這般放肆!」
司慎言一哂,冷言道:「瞎話兒說多了,把自己都騙了嗎?」話畢,摸出腰牌,遞給金吾衛,才又向那將軍肚道:「同為三品官,怎地上朝的時候,從未見過這位大人?大人認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