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瞄的位置是杜澤成側後方。他聽見破風聲根本就來不及看,只陡然止步,身子偏側。
金彈丸貼著他的太陽穴飛過去,嵌進山石壁里,碎石稀稀落落地滾下。
杜澤成剛暗道好險,剛回眸,就見黑暗中兩道暗芒緊隨其後。
金彈丸之後,是兩根金針——彈丸的破風聲,掩蓋了金針的聲音。
針已到身前。
躲閃也已來不及了。
杜澤成手中鋼刀陡然翻花。
刀夾戾風,千鈞之際將金針線路掃偏。
一針落空,另一根扎在肩頭。
他暗罵一聲,將針拔下來狠撇在一旁。
當然知道是誰下手暗算。
「紀滿月——」他呼喝聲中帶著怒意,「暗下殺手算什麼英雄好漢!滾出來!」
話音落,荒破上,滿月飄身落下,笑吟吟的。
回想當初滄瀾山門前,滿月一襲紅衣,也俊也狠,但他那時就像一朵怒放過就會衰謝的花,好看、活過卻讓人記不住。
如今久別再見,滿月那雙笑意闌珊的眼睛中冒著冷,一下滲進杜澤成心裡,讓他不動聲色地打了個寒顫。
杜澤成有點恍惚,覺得紀滿月哪裡不一樣了,細想又說不上來。
滿月挑眉,笑容很淡:「怎麼都要用『英雄好漢』給我畫框框,我才不是什麼英雄好漢,」他抽/出貫月,帶著漫不經心的遊刃,「你若是死了,能回現實去嗎?」
挑明身份,簡單明了。
杜澤成冷哼,不再藏著掖著:「沒死過,不知道。」
話音未落,滿月突然一劍懸空向他劈過來:「那就試試看。」
一靜若山流水,一動若掠火風。
杜澤成臉色沉下,橫刀接招。
眨眼間,二人十幾招過,滿月心裡翻了個個兒——單打獨鬥,自己絕不是對手!
他平素聽聞杜澤成武藝精湛,可這人大約是為了掩藏穿遊戲的身份,在得知紀滿月「死而復生」之後,對他越發防備,低調極了。
細數二人照面次數寥寥,越後來,過招越跟下棋似的,你來我往靠得是手裡的棋子。
杜澤成手持路副都統的配刀,那刀比軍中的規制寬長些,也重。
他卻得心應手,迎面當頭,連劈三刀,既快且狠。滿月帶著內傷,一直走得是取巧路數。
可這一次,太快了,他躲閃不及只得橫劍硬鏜。
「鐺鐺鐺——」三聲三下,落點不差分毫,斬在貫月劍的同一個位置。
三刀過,滿月已經虎口發麻,杜澤成四刀又來了。
紀公子抬腳往對方胸口踹去。
刀劍相觸、腳也正好踹在杜澤成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