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措地抬眸,就被沈焰傾身過來的陰影籠罩住,隨即整個人被圈在牆角。
逼仄的空間裡,時竟似乎不僅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也能聽到沈焰的。
用力得撞擊在胸膛上,一下又一下。
少年渾身緊繃,嘴角抿得平直, 眉峰和下顎被天邊的驟亮勾勒出,又沒入昏暗。
時竟幾乎要被他呼出的氣息, 擾亂得心神不安,心跳越來越快。
就快受不住這份沉悶緊張的氛圍時,他嘴裡溢出蚊子般輕細的聲音:「沈……」
話音未落完, 被眼前人忽然打斷:「再說一遍。」
少年的聲線啞得厲害,穿透在昏沉里,藏起來的情緒模糊晦暗:「時竟, 剛才的話, 再說一遍。」
時竟陡然紅了臉。
幾分鐘前腦子一熱就告了白, 以他以往的性格能把自己羞臊死。
別說是再說第二遍了,回憶起第一遍都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藏起來不再見人。
然而他心裡想著難為可能做不到。
在瞥見沈焰眼睛裡的哀求和痛苦, 像是真的很需要他再說一遍,一點也沒有聲音聽上去那般冷靜的時候。
「可能」兩個字, 一下由心軟成了「不可能」。
時竟張了張嘴:「沈焰,你當初問我為什麼突然關心你, 我說我想對你好。」
「你和我討理由,我不知道,你覺得那是同情。」
他低下頭,因為兩個人離得近,不小心撞在了沈焰的鎖骨上,尾音驚得一顫:「……不是的,現在我能給你理由了。」
時竟顫著指尖抓住了眼前的一抹衣角。
抓著沈焰的衣服,他忽略自己快要燒起來的臉頰和耳根,認真地道:「是喜歡。」
想到他和沈焰的陰差陽錯,他無奈又不在意地道:「沈焰。」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喜歡你這件事,好像沒有變。」
沈焰呼吸猛窒,喉間壓抑著聲音。
早在時竟那句「是喜歡」,他就繃緊了撐在牆上手指,瞳孔一縮再縮。
像是一頭衝破牢籠,馬上就要克制不住野性的凶獸。
他滿腦子想的都是什麼都不記得了才好,最好永遠也沒不要想起來。
沈焰太陽穴鼓得發疼,手背用力到青筋若隱若現。
他用僅存的理智鬆了一隻手,身體前傾,按住時竟白皙的後頸,把人往肩膀上帶。
時竟被迫揚起脖子,唇瓣抵到了沈焰的肩膀上。
耳畔伴隨而來一陣滾燙的呼吸,少年發緊的聲音一點點響起:「時竟。」
時竟心頭重重一跳,脖頸處的皮膚交織在熱意和自發的涼意當中。
實在是沈焰的嗓音克製得過於令他心驚,仿佛一不注意下一秒就會被生吞了似的。
時竟悶聲地「嗯」了一聲,尾音顫著。
沈焰閉上眼睛,忽略他的顫音:「咬我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