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裡醒過來的時竟,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厭他,沒有一眼都不肯看他。
他是膽小鬼的同時,也是無藥可救的信徒。
瘋魔得抱著幻想,有足夠多的祈禱,會不會開始被不一樣的對待。
等他脫離回現實,他已經看到時竟下了車。
看到人的那一刻,他幾乎不受控制地想下車。
衝過去把人抱在懷裡,來撫慰他那顆飄忽不定,快要被折磨死的心臟。
他明明可以不用想,就這麼做。
可從小紮根在他骨子裡的肆意,在面對視野里走遠的那個人,粉碎得乾乾淨淨。
他只敢給人打電話,一個不接就打第二個,第三個……
後來他的手機號被拉黑了。
他換成了發消息,不停地發,求著手機對面的人能回復他,卻全部石沉大海。
以至於他再也忍受不了上了樓,發了瘋地想要見到人。
被門夾上胳膊扭痛的後勁驟然攀現,沈焰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時竟被這聲吸氣聲嚇得鬆了手,關心的話脫口就要溢出,好在及時理智地咬住了舌尖。
只不過眼神忍不住朝對方的胳膊幾次瞥去。
門框夾住胳膊不是一般的疼,但沈焰吸氣也只是條件反射。
他無暇顧及胳膊好壞,眼見人不關門了,怕極了再也看不到門內的人,不計後果地進了門。
然後又怕被趕出去,反手關上了門。
時竟一不留神就讓人溜了進來,警惕地後退。
他退一步的動作,刺痛了沈焰的眼睛,和以前一樣,示弱地道:「時竟,我胳膊好疼。」
試圖能借著時竟的心軟,來換取自己留下的機會。
時竟強迫自己不去看他的胳膊,狠心道:「出去。」
沈焰呼吸急促,仿佛這時候才感覺到胳膊上的痛,那麼鑽心,那麼不留情。
疼得他幾乎控制不好自己的表情。
喉嚨一陣一陣的緊澀。
「不出去。」沈焰看著他,再怎麼鎮定的聲音,尾音還是暴露了顫意,「時竟,我們談談。」
時竟趕不走人,但躲得起。
「不談。」說著,他轉身要回房間。
沈焰急忙拉住他,語無倫次:「我去找商榆白了,他欺負你,我幫你欺負回去。」
「我回醫院發現你不見了。」
「你別走,我們談談好不好?」
時竟握緊拳頭,不轉身,不看他,深吸一口氣道:「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眼前的人總是簡單的一句話,就能狠狠刺激到他。
「什麼叫沒什麼好談的!?」沈焰喘著粗氣。
時竟被他抓著胳膊,想要掙扎出來。
沈焰把他按在牆上,把他雙手緊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