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有多自大。
沈焰抹了一把臉, 露在外面的黑眸閃爍著難以言喻的心疼。
疼得他像是被火里滾過的烙鐵,穿心而過。
他對親情向來淡薄,從不在意那對生物學上的父母。
直到時竟教會了他, 除親情以外的感情, 失去時那份難受和痛苦飽嘗了遍。
這樣的滋味, 連他都承受不住,何況是時竟這樣的人。
萬欣。
時竟的母親。
跳樓自殺。
竟是以這樣的方式離開。
他甚至不敢去想那一年,時竟是怎麼度過的。
「我知道了。」沈焰想起來電話沒有掛, 聲音又啞又低。
張叔:「少爺如果沒有其他問題,我就掛了。」
沈焰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垂著眸子,捏著手機的指尖開始發顫。
保持著接電話的姿勢, 出神地遲遲沒有動作。
「少爺。」大約過去一分鐘左右,張叔的聲音再次從手機聽筒里傳出來。
沈焰冷不丁被他嚇了一跳,團聚在胸腔里的情緒被驚得不上不下。
他沒好氣地看了眼手機界面:「你不是掛了麼!?」
張叔語氣無奈:「就在剛才,調查的人傳了些商少爺的消息過來。」
商榆白尚在讀高中,調查一直是商榆白初高中的事情。
高中沒畢業前,調查不會終止。
沈焰恨不得此時此刻飛去時竟的身邊,對商榆白的那些破事一點興趣也沒有。
正要不耐煩地接一句「我不想知道」,就聽張叔補充了一句。
「和您打聽的那家人有些關係,我想您應該會想知道。」
沈焰捏著眉頭,嘴裡的話繞了個彎:「說。」
張叔:「商少爺禁足期間,找人買下不少帳號。」
「這些帳號在一個小時前,給同一個人發了多條消息,以及一通不到兩分鐘的電話。」
一個小時前……
沈焰手指停在眉宇間。
「在商少爺銷毀前,只來得及記下機主的名字。」
有什麼答案在他的腦海里一閃而過。
伴隨著張叔的聲音:「……機主的名字叫時竟。」
怒氣衝天。
沈焰捏著手機的手骨節作響,胸口猛地起伏,滿眼暴戾,忍著衝動才沒有把手機丟出去。
「商、榆、白。」深惡痛疾。
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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