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認知,讓沈焰渾身冷得想發抖。
時竟垂下眼瞼,麻木地低聲道:「嗯,沈家……你爺爺,只有你這一個接班人,你需要好起來。」
「好。」
時竟以為自己聽錯了,怔怔地抬眸看向沈焰。
沈焰語調平緩下來,說得吃力:「我說好。」
時竟回神:「我去樓下看看有沒有吃的。」
沈焰沒攔著他出去。
在他轉身的瞬間,紅了眼眶,生氣的,委屈的,什麼情緒通通都涌了上來。
沈焰怎麼能不答應。
怕他都怕成了那樣,卻為了刻在骨子的那點好心,說看就來看他。
他怎麼敢任性。
明知道時竟在害怕。
怎麼能不答應。
答應了,結束了。
然後就能離開……徹底擺脫他。
沈焰蹲下身來,胳膊垂在後頸,埋下頭,肩膀無聲得顫了起來。
他要親手幫著喜歡人,永遠逃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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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時竟端著托盤迴來,托盤裡放著一碗白米粥。
沈焰坐在小沙發里,一動不動。
時竟把粥放到他面前:「你很久沒吃東西,一下子不能碰太刺激的東西,先喝點粥。」
沈焰撈過碗,直接想往嘴裡灌。
時竟急忙出聲:「很燙。」
「……」沈焰僵住手,一經提醒,才隱隱感覺到粥碗的滾燙,可他一點也不在乎。
時竟把勺子遞給他,然後站到一邊。
沈焰捏住勺子,舀起的粥沒吹涼就放進了嘴裡。
粥再燙,也比不過餘光下的人,往後退開一步的距離來得灼痛。
吃完之後,他把碗一放,起身去了床上。
時竟忍不住往他被燙紅的唇瓣多看了兩眼,關心的話猶豫著最後沒有說出口。
沈焰平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望著房頂。
時竟剛走近,他出聲道:「商榆白,我已經幫你欺負回去了。」
他說的很輕。
時竟卻聽得仔細。
這件事,時宥其實有和他提過。
時竟接不了話,乾巴巴的,也是發自內心地道了聲:「謝謝。」
沈焰痛苦得閉上了眼睛。
謝謝。
非要捅得他遍體鱗傷才夠。
以前他有多不想聽到這兩個字,現在就有多無力。
「我是不是一直都讓你很害怕?」
時竟:「……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