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微妙的動物。
陸行赫看陳覓仙嘴硬、犯倔,原本想聽她說一兩句軟話就饒了她的心被壓下去,那種想折磨她,折斷她的傲骨,迫她臣服、匍匐於地的凌虐欲騰地一下又燒灼起來。
陸行赫隨手把玩精心修剪過的羅漢松的枝葉,神色淡淡:「呵。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的王妃是能進教科書宣揚意志堅定的人物。你這麼貞烈剛毅,梁越看得見嗎?他看見的只是你被我壓在身下的情景……他有了陰影,說不定都萎了。」
陸行赫這話只是說笑,並不知道他是預言家。
陸行赫走到溪邊睥睨浸在溪水裡的她:「而你,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都不懂,連自己是誰的女人都不知道,我能容得了你嗎?」
陳覓仙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傷害了她和梁越,卻可以輕飄飄地說出來,還詛咒他萎了,她哈哈大笑:「既然殿下容不得我,那就大度一點讓我離開……」
「想得美。」陸行赫知道她要說什麼:「你不聽話就有不聽話辦法,不知道錯就罰到你知道錯為止。來人!把她雙手綁了,內院的燈關tຊ了。全部宮人都散了,再有求情的就和王妃一起浸著。」
說完,陸行赫轉身離開,只留下一句:「陳覓仙,你想浸就浸著,只是別死在這裡,髒了一湖的水。」
緹麗沒想到殿下和王妃談完話,王妃還是沒上來,這兩人吵得更凶,王妃被罰得更重。
緹麗想求情就被同事拉住,對她搖頭,表示不要去招惹殿下。
緹麗鼓足勇氣又見陸行赫眉目陰沉,怒極下顎緊繃的樣子,心裡一顫,不敢張嘴。
古時候有水牢的刑罰,大抵還留有地方讓人攀附,現在想來,陸行赫改進了這點,綁了她,陳覓仙全無借力處,雙手被縛在身前,她站在溪里雙腿不住地打顫,只能勉強抵禦水流,不然支撐不住跪在水裡。
陳覓仙恨透了他,心頭的火越燒越旺,咬緊牙關站直,以免被水沖得跪下。
內院一片漆黑,一切成了未知的黑暗。
陳覓仙說不害怕是假的,一片漆黑里她冷得發抖,只有水聲風聲蟲鳴聲,水裡她腳邊滑過的是東西都不知道什麼,落葉?魚兒?甚至是她猜不到的東西……
她知道陸行赫折磨人很有一套,手段層出不窮,就是要她屈服,要她俯首,可她偏偏不想!她自認活到現在沒做過什麼錯事,怎麼就惹到這樣一位變態!
都說屋漏偏逢連夜雨,這時天空淅瀝淅瀝下起了雨!
隨著烏雲飄來,雨勢浩烈嘈嘈!
溪水水面漸漸升高,陳覓仙透過被雨水淋得朦朧的眼睛,看見內院的植物花草被雨水裡打得搖晃。
這下,陳覓仙全身都濕了,乾裂的雙唇得了點雨水的滋潤,覺得下.身很是不適,湧出熱流,但這點不適很快被掩蓋,因為在被雨打的她現在更站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