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畫走出房間想和賀為聿道個別,像個賊一般躲在牆邊看廚房裡忙碌的身影,奈何她實在開不了這個口,跑回去從抽屜里找出紙筆。
做不到不告而別,談畫一想到他方才問她知不知道他叫什麼,就有種沒來由地不忍,不打招呼便走本就不地道,要是再連隻言片語都不留下,屬實過分。
可她抓耳撓腮都想不到該寫什麼,最後「鄭重」地留下幾個大字:
我會對你負責的。
第三章
久未下廚,賀為聿沒找到打蛋器,他準備用筷子攪勻蛋液,結果蛋黃被甩飛出去,廚房一片狼藉,手忙腳亂地收拾。
若是醫院的同事在這,定要驚訝於賀醫生也會有這麼冒失的時刻,好奇地深究箇中原因。
向來警覺的他沒發現身後一閃而過的人影,談畫拿著隨身物品,心快要跳到嗓子眼,從房間到門口這一小段距離,她愣是走了好幾分鐘。
開門和關門的動作像是一幀一幀的電影畫面,儘可能地放緩,等她將門徹底關上,額頭出了一層薄汗,她也不再磨蹭,快速乘坐電梯下樓。
電梯壁映照出一張過分美麗的臉,原主和談畫長得一模一樣,她留著短髮娃娃頭,本該是甜美俏皮的風格,卻擁有一雙狐狸眼。
眼珠黑白分明,鼻樑小巧挺翹,齊劉海遮不住她穠麗的五官,配上她寡淡的眼神,比起櫥窗里精緻昂貴的洋娃娃,更像是科幻電影裡的仿生人。
熱意讓她的臉頰有了血色,多了鮮活的氣息,電梯門一開急切地走出樓梯間,談畫忍不住回頭望的同時,毫不猶豫地向前跑去,害怕被賀為聿提早發現追上來。
他會不會這麼做要打個問號,談畫心裡有鬼,要斬斷一絲一毫再遇的可能。
在小區里跟個沒頭蒼蠅似的繞了幾圈,沒有找到出口,系統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不論談畫怎麼在腦海里呼喚它都沒有半點動靜。
要不是她和賀為聿睡了一晚,從完全陌生的環境中醒來,眼下又在小區里迷了路,她定會覺得系統是她精神錯亂造成的假象。
心裡七上八下的,加上劇烈運動,沒多久談畫便感覺胸悶,像千斤重的石塊壓在心頭,喘不過氣來,忽地想起系統的囑咐中有這麼一條,原主有先天性心臟病。
談畫對這具身體適應度良好,聽系統介紹時多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到這時她才真切地意識到她已不是原來的她。
不說別的,至少她身體健康,嬌氣是從小被慣出來的,原主雖然也身嬌肉貴,相較於她多了一層原因,她有病,身邊的人自然對她精心呵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