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本能地回應,「什麼?」
「你有多想我……我已經知道啦。」丁靈撲哧一笑,用力拉他,「外頭冷……回去了。」
男人仍然陷在混沌中,任由丁靈拉著入內。直到被她除去外裳塞在被中,男人出走的神志終於回歸,漫天焰火下發生的一切爭先恐後湧入識海,他縮住身體,咬著牙,細微地戰慄起來。
丁靈在後洗去遍身酒氣和泥塵,收拾妥當回去,便見男人整個縮在被中,除了一把烏黑的發尾,什麼也不露著,恥於見人的模樣。
大約方才醉酒,對她說那些話,此時清醒,又後悔了。丁靈不理他,把熏籠上溫著的羊奶倒一盞拿過來,伸手入被中,扒出男人黑髮的頭。
男人被迫仰首,被酒意和冰雪浸得通紅的一雙眼睜著,眼睫發抖,打著哆嗦躲避她的視線。丁靈道,「遵醫囑,吃了再睡。」
男人「嗯」一聲,翻身坐起,雙手捧住瓷盅,低著頭慢慢喝。丁靈也不理他,自己梳通頭髮,掀被上榻。男人被酒意侵染的身體極熱,錦被中被他熏得熱意騰騰。丁靈躺下便覺睏倦難當,待要睡過去時,指尖被男人極輕地勾一下。
丁靈上一回被人勾動指尖,應當是幼兒園同人打勾勾。她一時無語,又覺好笑,「老祖宗怎麼了?」
「你今天——」男人斟酌著詞句,久久道,「……是不是醉了?」
第60章 崩碎
今夜除夕, 一切都很美好,丁靈著實不想同他生氣,「你希望我是還是不是?」
「你不能……」阮殷縮在被中,萬般艱難擠出一句, 「你只是醉了。」又重複, 「你就是醉了。」
丁靈不吭聲。
「你醉了……醒來就不記得。」阮殷指尖收緊,神經質地說著話, 不知道是在說服丁靈, 還是在說服自己,「你醒來不記得……你就是醉了……」
「我沒有吃很多酒,而且我酒量很好。」丁靈打斷, 轉身面向他,伸出雙手勾在他頸後,男人皮膚被酒意薰染, 觸在掌心燙燙的。丁靈在枕上仰首,直勾勾地盯住他,「我不但酒量很好, 記性更好。」
阮殷哀求地叫, 「丁靈。」
「我沒有醉。」丁靈加重語氣, 「即便醉了, 我做的事都是我的選擇,我都記得——阮殷,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阮殷面上因為酒意帶來的鮮艷的血色跟隨她的言語一分一分褪走, 他明明被酒意熏得心火燎原,骨髓深處卻漫出極致的寒來, 靈魂像被擲入無邊艷陽下的無邊苦海,一半沐浴陽光暖意熏然, 一半墜入苦海刻骨裂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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