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只要從這個山洞往她當日來時方向走,便會到達她上次穿越的地方——她記得那是一個沒有人的荒野,但有墳。
眼下這裡對丁靈來說簡直雪中送炭。這裡溫暖乾燥,又隱蔽,比外頭更適宜過夜。如果阮繼善明天再不能下來,她可以帶著阮殷從她前回走過的通道出去——說不定能逃出生天。
丁靈拿定主意往回走,隨手把文華殿掛墜塞回袖中。她一路疾奔,想要趕在篝火熄滅前回去。堪堪跑出十餘丈,便見阮殷搖搖晃晃地走過來。丁靈一驚,衝到男人面前,男人完全看不見,仍舊緊緊地抱住雙臂,勾著頭,吃醉了酒一樣深一腳淺一腳地沿著她的路線走。
丁靈握住男人手臂將他拉回來,只一觸手心下一沉——他分明在發燒,居然這麼冷。男人被迫站住,高燒的身體置身在往生潭凜冽的寒風裡,他冷得發抖,齒列撞得喀喀有聲,整個人像要散架一樣。丁靈又是生氣又是心疼,「不是讓你留在原地嗎?」
男人終於認清眼前人,「丁……靈?」
「是我。」丁靈立在男人身前,抬高手臂碰他前額——仍然燒得鬼一樣。燒成這樣,這麼長一段路,不知道他怎麼是走過來的。
「你……走……」男人冷得發抖,話都說不清楚,「你不能……能走……」
「你快別說話了。」丁靈拉住他,「跟我來。」一邊走一邊抱怨,「我不是說了去尋柴火?」
男人見到丁靈極聽話,任由她半扶半抱地拖著,踉踉蹌蹌地走,二人穿過石隙進入山洞。丁靈四下里看一回,尋一處平坦的山壁扶他坐下。
男人走了許久,全靠寒冷維持神志,見到丁靈一口氣泄了便糊塗起來,除了本能進行走路的動作給不出任何反應,被丁靈扶著坐下還在雙足踢蹬,做走路的動作。
丁靈撲過去按住他,撫摸男人燒得火盆一樣的面頰,「你到安全的地方了,我去生火。」便飛速把干枝拾過來點燃。熊熊的篝火在洞中燃起,黑暗的山洞變得明亮,溫度也在迅速升高。
男人被火烘著,身體復歸溫暖,意識便越發模糊,仰面靠在山壁上,昏昏睡去。
丁靈走出去抱回來大堆枯草,緊挨著篝火做出一個簡易的乾草臥鋪。見男人睡著,便回往生潭去。原來的篝火早已經熄滅,丁靈收走烘乾的衣裳和能夠盛水的石凹,往回走時見水下被她除下的老祖宗織繡繁複的外裳和斗篷都浮到水面,便撈起來,一同帶回山洞烤乾。
阮殷緊緊縮在山壁底下,跳動的火光下男人的面容愁苦焦灼,還在切切地哀求,「出去……讓我出去……」
丁靈收拾妥當走到男人身邊,將他整個拉入懷中,讓男人滾燙的面頰密密貼在自己心跳的地方,輕聲寬慰,「天亮我就帶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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