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阮殷又依戀起來,「我捨不得你。」
「不用太久。」
阮殷埋在她頸畔,喃喃道,「一日……一刻……一息,你不在時,太漫長了……」
「你吃了蜂蜜嗎?」丁靈閉著眼睛,吃吃地笑。
「是真的……」
「嗯。」
入夜山寺極其寂靜,黑暗中兩個人交頸臥在禪房地上,沒有一絲間距。夜晚的黑暗那麼濃稠,世界那麼安靜,仿佛兩個人的血脈涌動的聲音仿佛都清晰可聞。
「丁靈。」
「嗯?」
「你該走了。」
「嗯。」
「丁靈,你要記得慶蓮同你說的話。」
丁靈便不吭聲。
「你是被我逼迫的。」阮殷說到「逼迫」便說不下去,許久緩過來,「你被我逼迫,皇帝對你才有虧欠……丁靈,你要聽我。」
丁靈不答。
「我不在乎名聲。」阮殷的聲音輕得像夢一樣,「只要你還要我,我就什麼都不缺。」
丁靈冷笑,「方才不是在乎虛名得緊?怎的現在又不在乎名聲啦?」
「那怎麼能一樣?」
丁靈哼一聲。
阮殷道,「我的名聲不打緊,你的卻不行。你不能同宋渠有牽連,便是虛名,你都只能是我的未婚妻。」他在她頸畔極輕地蹭一下,「時間到了。」男人說著聲音發顫,「你走。我捨不得……」
丁靈極輕地推開他,慢慢坐起來,慢慢往外走。男人一動不動,仰面躺在地上,微挑的一雙鳳眼漫著細碎的浮光,他目光恍惚,著了魔一樣跟隨丁靈。
眼前的男人看上去那麼親近又那麼遙遠,那麼尖利又那麼脆弱,他仿佛刀刀見血,又好似一觸即碎。
丁靈已經到門邊,忽一時頓住,三兩步回來,撲在男人身上,張著口,瘋了一樣撕咬男人雙唇。阮殷只愣了一下便神志不清地回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