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頭痛欲裂中醒了過來。
他眉頭緊蹙,伸手擋了擋刺眼的陽光,揉著太陽穴坐起,竟瞧見自己身上……滿是抓痕,還在江弄蓮的房間。
「嗯?」
顧殊臨垂眸愣了幾秒。
幽深的鳳眸又暗了下去,眼尾覆上了刺骨的冰霜。
自己昨晚和江弄蓮親了抱了。
還……
喝酒醉不代表會失憶,顧殊臨從零零碎碎的片段里,還原完昨晚的場景,那張俊美的臉,一會兒冷得仿佛可以凍死人,一會兒羞得像朵含苞待放的薔薇。
停!
昨晚已經是過去式了。
今天的任務是和江弄蓮離婚!
顧殊臨薄唇抿成直線,斂去眸底複雜情緒,發現江弄蓮不在身邊,冷著臉起身,光腳踩上地板,尋找江弄蓮的身影。
小騙子竟然比自己先醒。
難道在浴室洗澡?
想到昨晚沒有幫江弄蓮洗澡,男人腳步一頓,眸底掠過自責,十指驟然攥緊,暗戳戳的罵了罵自己。
……真渣。
他正想朝浴室走去。
轉頭的瞬間,忽然掃見前面的桌子放著一疊熟悉的文件——離婚合同。
顧殊臨皺著眉走過去。
映入眼帘的便是女方簽名處,三個瀟灑飄逸的漢字。
「這就簽了?」
顧殊臨本以為還會繼續和江弄蓮周旋,沒想到他簽字比自己還快。
男人抬頭環顧四周。
竟發現江弄蓮所有的東西都不見了。
望著空蕩蕩的臥室,顧殊臨心一點點的沉下,胸口悶得慌,從未有過的失落和不舍源源不斷溢出,填滿了整顆心。
「他好像真的一點留戀也沒有……」
指尖划過少年留下的簽名。
顧殊臨長睫低垂,半張臉籠罩在陰影里,嗓音似沙礫研磨過般沙啞。
就在他拿起筆。
準備在合同上籤下自己的名字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他放下筆,走向門口,打開一看是管家。
周叔手裡正拿著他遺忘在後花園的手機。
「少爺,老爺找您。」
顧殊臨接過手機,見屏幕顯示正在通話中,便將手機舉到了耳邊。
「爸?」
電話那邊,顧爸爸聽見顧殊臨的聲音,沉默了幾秒,問了句。
【你打算離婚了?】
「您怎麼知道?」顧殊臨眉頭微蹙,語速加快,有些著急:「江弄蓮又跑去威脅你們了?」
就在他疑惑江弄蓮怎麼知道新醫院的地址時,顧爸爸嚴肅的哼了一聲。
【她要還敢威脅,我拼了老命,也要打斷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