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總是波瀾不驚的眸子翻湧著無法掩蓋的愧疚。
「道長……」
江弄蓮得不到回應,咬了咬唇,攥緊披在身上的衣服低頭,帶著些自嘲道:「你果真是嫌我,我這就離開,你就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好了。」
說著說著。
小狐狸立起身,在昏暗中摸索著抬起手,推開男人起身就要起來。
可江弄蓮根本還沒習慣眼前的黑暗,一個不穩,在重力的作用下,直接朝地面倒去。
這一次,疼痛依舊沒降臨。
冷冽的氣息傾灑而來,宴清晝再一次摟住他的腰,將他抱住,輕輕放在床上,順手拿起衣袍輕輕蓋下。
「我並非嫌你。」
男人眉頭皺起,想了想,覺得有些事不便開口,也是沒再解釋。
他站在床邊,看著小狐狸咬著唇,無助又可憐,狐狸眼氤氳著淚水,卻無神黯淡,心底一痛,低嘆出聲。
「我原本想將你送走,補償靈丹法器,可如今……」
話音一頓。
宴清晝俯下身,銀髮滑落。
男人冷清的面容浮起疼惜,輕輕幫江弄蓮擦去眼角的淚:「你眼睛瞧不見,需要人照顧,我怎會放心讓你獨自離去?」
沒在宴清晝的懷中,江弄蓮又看不見了,只能順著聲音的方向抬頭,抓住宴清晝的手,雙眼含淚,問道:
「道長,那……他還會出現嗎?」
少年的聲音帶著顫意。
仿佛是回應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宴清晝蹙眉,攥緊手裡那隻纖細白嫩的手,鳳眸低沉,眸底泛著刺骨的寒意,並不想騙江弄蓮。
「會,他是我心魔,妄想代替我操控這具身體,因此待在我身邊,你隨時都有危險。」
「不過你放心,那孽障與我大戰數日,肉體被毀,身負重傷,在你醒來前,我已經將他暫時封住,這幾日他都不會出現。」
雖然他損耗了元神。
但只要這幾日小狐狸安全就行。
江弄蓮歪了歪頭,狐耳一顫,雪白的絨毛抖動,依舊有些不安:「真的?」
宴清晝:「嗯。」
江弄蓮抽回手,抱著一條尾巴,縮在角落,小聲低喃:「那這幾日過後,又該怎麼辦?我不想離開道長,但是……那個壞蛋真的好可怕,我討厭他!」
小狐狸話音一落,宴清晝就感覺心臟上方襲來一陣抽痛。
那是他將夙淵魂體囚禁的位置。
夙淵似乎聽見了。
然後不滿反抗著,試圖出來。
孽障!
難道還想強迫小狐狸做那等事?
宴清晝皺眉,默念口訣將夙淵壓住,頓了頓,將掌心落在江弄蓮頭頂,放軟嗓音,問道:「我打算將你送去雲劍宗,你可願跟我走?」
江弄蓮歪頭,狐狸耳朵晃了晃,摸索著摸到宴清晝的手腕,歪頭:「雲劍宗?宗門之首的那個雲劍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