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盛錦這下果然轉頭看向明燃,哪怕不用能說話,從他表情中,明燃也讀懂了意思。
天下之大怎麼能有人如此無情,前一刻還互訴情意,現在又滿心眼裡都是別人。
他給過傅盛錦選擇,當初明明是對方先將枝扶風的腰帶扔下,斷去前緣。他才一步步深陷其中。
枝扶風最好悄無聲息的死掉,永遠不要出現在傅盛錦面前。
「師兄...怎麼了。」
難聽得嗓子沙啞的厲害,傅盛錦盯著他,焦急的模樣讓明燃如履薄冰。
水簾洞濕冷,不如古柏樹上清爽,洞口也沒有兔子和螞蚱,顯得死氣沉沉,亦如明燃的心情。
傅盛錦是可以說話的,只是不想同他說話。
明燃頓了頓,避開這個話題,「回古柏樹吧,那裡空氣流通,照到太陽你身體也會好點。」
洞口邊的黑色嫩芽抖了抖葉片,幾注水柱澆蓋在枝幹上,差點將它壓彎。
傅盛錦搖了搖頭。
他沒有再多的力氣催動一株新的黑藤了。
這裡坐北朝南,在石崖中央跳下去便是海水,可以阻擋衝擊力,要逃跑也比那個高聳入雲的古樹要好的多。
「就在這。」
傅盛錦動了動口型,說完又低頭垂眼像是困了一般。
怎麼也不肯看看他。
「傅盛錦,你到底有心嗎。」明燃疲憊的捏了捏眉心,壯碩筆直的身軀此刻透露這一絲脆弱。
流水聲嘩啦嘩啦,蓋住了傅盛錦本就微弱得聲音,但明燃看得清口型,在他心中用刀割開一個血口。
烏白的唇說著
——對你從來就沒有過。
他顫抖著用手握住骨節分明的白手,聲音低啞, 「在古柏樹的日子難道一刻也沒有嗎。」
傅盛錦冷漠的望著他,又搖了搖頭。
無聲的擊潰明燃心裡最後一道防線。
「那你將腰帶丟了是什麼意思,身上總是帶著青翎又是何意。你有就不要騙我了,會讓我失望的。」
原來是這裡讓人誤會了。
傅盛錦看向蹲在他身前的明燃,捧著對方低下的頭直視眼睛,用口型道,「前者是為了讓師兄來救我,後者是想親自將東西還給你。從無其它的心思。」
從始至終傅盛錦未對他說過任何曖昧的話語,是明燃自己思緒過多,誤會罷了。
就像蘇單侍愛明燃,明燃也在意蘇單侍。
傅盛錦看得出來。
只是明燃不甘於低枝扶風一等,想要在某一方面勝過對方,所以欺騙自己喜歡傅盛錦,時間久了大腦也是會欺騙人。
傅盛錦的錦袋也還在身上,他從裡面找到了一根藍羽,是誰放進去的不言而喻,他兩指夾出那根羽毛輕輕的插在明燃衣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