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盛錦在玄水時都是被枝扶風精細養著哪裡被這麼對待過,圓眼氣勢洶洶的盯著薛壹充滿殺氣的眼睛時退縮了一下。
幾息之後還是向蘇單侍靠近些,雙手叉腰對著薛壹道,「聽見了嗎?人美蠍心,殘忍至極!」
蘇單侍眼皮直跳沒想到傅盛錦也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主,一句話又踩了薛壹的怒點。
眼看兩人又要打起來,還好燼墨和阜曲途徑此地過來搭話,減少了火力,但兩人的梁子也就此結下。
薛壹那時就給傅盛錦種了契約的引子,所以才會在第二次見面時薛壹迫不及待的想弄死他。
畫面到這戛然而止。
傅盛錦回憶起這段也覺得以前自己有些欠,囂張跋扈的模樣現在想起只是覺得尷尬,「年輕氣盛,多有得罪。」
薛壹手指微抖,眼眸極深,沉默不語將骨傘收起。
氣氛僵硬起來。
傅盛錦看向薛壹之前指的方向,望見古柏樹枝上有個鳥窩,僅有的一隻幼鳥將羽翼展開稀疏的淡藍羽毛內可見流暢的健肌線條。
是一隻長山鵲。
這種鳥有獨屬於他的歸屬地,藍桉樹。但他似乎格外偏愛古柏。
像極了人在愛與被愛選擇了追愛。
薛壹也看著那隻幼鳥,撲騰雙翅似乎準備飛翔,他已經得出答案,不必逗留。
他這種人只會對在意的人下契,沒感受過愛的人無法正確愛別人,有一刻薛壹真的想過殺死這個突然靠近的修士。
風卷著沙流動的聲音中幾聲幼鳥鳴叫振聾發聵。
傅盛錦還在觀望那隻幼鳥。
薛壹悄然無聲的離開,他邊走邊回憶,其實他們第一次見還得再往前推好多年。
那時他身中三劍被魔修救下用來以身煉毒,平日偽裝成魔修貪玩的小兒子在街頭晃,實則打探此地來往的修士動向。
望渡渭被分派來剿滅鎮上的作亂的魔修,在他蹲守的街道里的雲吞鋪子,白鬍子道人帶來的小娃娃一直在哭,白嫩小臉滿是淚跡,哭得撕心裂肺,上氣不接下氣。
道人手足無措的細語哄著,不斷說著,「早知道帶扶風來了。」
薛壹從旁路過在附近偷偷觀察,腰間掛著一隻竹片編的螞蚱,娃娃眨著淚眼瞧見的瞬間不哭了,指著薛壹腰間的螞蚱鬧著要。
被吵心煩的薛壹解下丟過去,望見奶娃娃抱著比他臉還大的螞蚱破涕為笑,心口空缺的東西突然就被填滿,回去報告情況時,薛壹鬼使神差只說來了個白鬍子道人。
後來幾天魔修都沒再用他煉過毒,他焦急的在屋舍等了幾日才知魔修被望渡渭殺死了。
他學習魔修全數本領依舊在那條街道遊蕩,因為無處可去。
每次經過雲吞鋪子時,他想起了那個愛哭的奶娃娃,笑時還有兩個小酒窩,應該是被人愛護長大的,白鬍子道人就很愛他。
後來與明燃結契,成為忠侍。
明燃所會的紙螞蚱是薛壹教與的。
薛壹腦海里不斷浮現那日長階里自己似乎也折過只螞蚱將一抹神魂附身在上面。
天下修仙者能做到瞬間凝陣的人只有枝扶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