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盛錦渾身濕漉漉,身上肌膚也劃了許多細微傷口,蜷縮在馬車一角抽泣。
一路哭到了附近鎮上的雲吞鋪子,粉嫩的面頰淚水也在無聲的落,時不時發出哽咽的聲音。
店鋪門口渾身充滿魔氣的少年偷偷靠近,身上穿著塊破布,除了臉上乾淨與乞丐無異,傅盛錦也感受到了這個不舒服的氣息,看向少年。
破衣上一隻青色大螞蚱編織的栩栩如生,青色和師兄的衣裳很像,傅盛錦指著螞蚱腦子裡都是師兄,哭太久有點不靈光,「我想要..」
想要師兄抱抱。
望渡渭哪裡不知他在想什麼,扶著額頭,捂住了傅盛錦的嘴。
少年以為傅盛錦要腰上的螞蚱,惡狠狠丟過來。
傅盛錦腦袋有點懵,眼睛也乾澀的痛,掛著淚痕抱著青色螞蚱,六條腿的毛毛可以用來扎師傅的大腿,想到這傅盛錦就捂著嘴偷笑。
看向少年時,眉眼彎彎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哭紅的雙眸看起來慘兮兮的。
少年跑開了,惹得傅盛錦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又要哭。
望渡渭及時打住,「我已經傳信給扶風,他明日就到,再哭我就讓扶風回去。」
那日晚間,枝扶風風塵僕僕的推開房門,傅盛錦又忍不住落淚。
從出生他就是萬人寵愛的嫡子,後入宗門是所有人寵愛的師弟,一點委屈都受不得。
兩個月後,魔修早就清理乾淨,師徒三人在春喜閣二樓吃飯,從窗口可以看到之前的雲吞鋪子。
給他螞蚱的少年總是徘徊在那,傅盛錦知曉魔修的事,不由得問,「為何得了自由他還在這附近盪。」
枝扶風給他夾了個熱乎的蛋餃,望渡渭端起杯子抿口茶淡淡開口,「魔修收留了他,他才有個歸處。沒了魔修,他自然沒有去處。」
「為何會無處可歸,他家人在的地方也可以回啊。」
傅盛錦不理解,他沒了師兄沒了宗門就會回家。
枝扶風遞過一杯乳奶,「世道不安分,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比比皆是。」
傅盛錦反駁道,「那為什麼不能讓世道安分些,我想要這樣。」
望渡渭沉默許久開口,「盛錦你還太小,不是你想,世道就會變。」
原本歡快的氣氛瞬間低落起來,傅盛錦悶聲喝了一大口奶,奶漬糊的滿嘴都是。
枝扶風突然道,「盛錦想的都會有的。」
傅盛錦抬頭看他,「真的會嗎?」
「會的。」
枝扶風語氣堅定不移。
傅盛錦又樂呵起來,枝扶風用帕子擦去他唇邊的奶漬,望渡渭直搖頭,這樣下去他的小徒兒肯定要被慣壞,剛想反駁就對上枝扶風看來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