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盛錦動作一頓,聽見顧向晚問,眼淚如掉線的珍珠般掉下,他聲音哽咽著細語,「他讓我放學等著。」
「別人讓你等你就等?腦子被炮炸了這麼蠢。」
被罵的傅盛錦將頭垂的更低,小聲反駁,「你也讓我等。」
顧向晚一時語塞,打了個電話帶著他走了,走時看著教室內兩人。
「待這別動。」
拉著傅盛錦到校門拐角處那輛摩托前,他取下頭盔給傅盛錦帶上,動作輕緩,指尖小心翼翼避免觸碰到下巴上的紅痕,「你回來就是讓人欺負的?」
傅盛錦搖頭:「不是。」
咖色毛衣沾了點綠色沒擦掉,傅盛錦脖頸那一塊皮膚不僅青的發黑,周邊還起了很多一片一片紅色疙瘩,肌膚滾燙。
顧向晚心裡生出一股無名的火,上輩子傅盛錦挺厲害的萬事只顧著自己,現在被人欺負卻不敢吭聲,如果今天他沒來顧向晚不敢想會發生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心情。
傅盛錦可以說是他從小照顧到大的。說恨傅盛錦的無情也恨,但如果傅盛錦有事第一個發瘋的人準是他顧向晚。
上輩子栽過一回,按理來說他應該遠離傅盛錦,但心臟像和傅盛錦生了同一種病,暴躁煩悶仿佛在桑拿房呆久了心慌的鈍痛感提醒著他,絕對不能讓傅盛錦受傷。
而對方身上第一道傷口,是顧向晚掐的。
傅盛錦被他帶著去買了消敏藥,回到鐵皮房後燒了水打算洗完澡上藥。
以為顧向晚發著火,傅盛錦沒敢往他身邊湊,脖子上的瘙癢無比他本來就是被顧向晚寵到大的,受不得一點委屈,自己坐在沙發上拆藥盒,眼淚直掉。
安靜的房間內只有他抽泣的聲音。
顧向晚坐到他身邊,視線卻看向別處,「很難受嗎?」
明明很討厭,但是莫名的心疼,像被欺負的不是傅盛錦。
而是他。
脖頸上的青紫惡化發黑,顧向晚不敢看,用抽紙抹掉他的淚。
傅盛錦沒回答,抓著顧向晚的手將臉埋進他臂彎,「晚哥,我後悔了。」
後悔回傅家。
一截樹枝墜落在鐵皮房頂,發出如雷鳴般的聲響,像是在顧向晚心上敲了一擊,心緒被敲亂也忘了要去清理屋頂的樹枝。
顧向晚極力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平靜,但眼神卻明晃晃將內心展露。
他本以為的恨在聽到這句話時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似乎被期望的禮包砸中,喜悅中帶著一種如夢初醒的衝動,卻有種不真實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