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
路北辰懸在心口處的心臟這才猛地落回心房之中。
季司早:……
我還以為,我還要再『死』一次。
「只是……」
季司早抬了下眼皮。
「氣血兩虧、底弱身虛,癸水多而無辛金,需外補印內養調,則無大礙。」
老者斂了斂衣袖,手握七紫三羊、筆尖蘸墨,埋頭書寫著。
「若食補有效、可暫不用藥,不過……」
老者收筆,這才再次抬眸、正對著季司早看過來的目光。
季司早驀地一愣。
明明是一副慈眉善目的長者模樣,那視線之中、卻仿佛帶著些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東西。
看得人只覺遍體生寒。
絲絲涼意入脊骨,似乎穿過軀殼、與靈魂對視著。
「魂不入體魄難融,主夜寐不寧、靈虛浮則不受成啊。」
季司早愣了片刻,明明什麼也沒有發生,卻莫名感覺、脊骨之中似生出極細的銀針一般,一片酸麻。
如果不是這位老者在故弄玄虛。
那便是真的、看出了些什麼。
季司早收回手腕,沉默半晌,沒思忖明白。
不是、把個脈而已。
這也能看出來?
老者似乎是看出了季司早眼底中流露出來的疑惑視線,笑著朝人輕輕頜首。
季司早:。
這是什麼玄而又玄的事情。
老者將晾乾的紙墨折起,季司早剛想伸手去接,手腕還沒抬起來。
倒是見老者十分自然地直接轉了個方向、將他剛剛書寫好的方子遞到了身側的路北辰的手中。
老者笑:「給你也是無用。」
「給他,方才是正解。」
第78章
天色將晚、中醫館又位於遠在市郊外的小易山上, 哪怕並未久留、此時便驅車折回,也堪堪只能趕得上後半場的訓練賽。
然而、夏日的天氣總是變幻莫測的。
明明來的時候還是大晴天,夕陽斜照、湛藍的天空被火燒雲填滿了所有的空缺。
此時卻天色突變,黑雲如墨、遮天蔽月, 狂風四起、暴雨傾瀉而下, 肆虐般吹打著生長旺盛的樹木, 在九曲十八彎的山巒之間、呼嘯出哀嚎嗚咽地慟哭聲。
風雨太大, 山路難走。
路北辰倚門而立, 朝著翻卷涌動著黑雲的墨空望了一眼。
偌大的雨滴砸在地面上、揚起陣陣泥土,星星點點的四濺著, 高高的木門檻逐漸泛起潮氣、將泥點擋去了大半。
泥土、青草、混著大雨的清冽氣息撲鼻而入。
看這樣子, 雨不停、今夜或許是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