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的繞著圈子、季司早被晃得頭昏腦漲,明明昏昏欲睡、卻怎麼也睡不著。
臨行前、周老先生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說的那幾句話、似乎一直縈繞在人心頭一般,怎麼也揮之不去。
周老先生說:「不是劫。」
季司早閉著眼、後腦倚在頭枕之上,反覆琢磨了良久。
「本該如此、都是安排。」
「不然,留不久、也無法長留啊。」
「待魂定魄穩,方可守得雲開。」
什麼不是劫。
在另一個世界裡突然意外車禍身亡嗎。
季司早想。
那又是什麼無法長留。
在這個世界裡留不住嗎。
季司早又想。
那魂定魄穩又是什麼?
季司早思來想去,始終沒有思索明白。
總不會……
重來一次、還是打不了世界賽吧。
季司早眉頭輕蹙,煩悶湧上心頭,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籠罩在一個密不透風的罩子裡,半晌找不到出路。
路北辰察覺到季司早神色不對,側目看了人一眼,輕聲問詢,「悶嗎?」
季司早小聲嘟噥了一句,沒聽清人說了些什麼。
路北辰又問:「要不要降一點車窗?外面空氣還不錯。」
這下、季司早倒是輕輕「嗯」了一聲。
音樂聲被調小了些、車窗落下來一個幾指寬的縫隙。
清冽的空氣湧入鼻腔,季司早脹痛欲裂的太陽穴這才感到好受了一些。
就是有點更冷了。
大夏天的、總不能吹暖風吧。
季司早指尖探上太陽穴、輕揉了幾下,緩解了一些突如其來的脹痛感。
而另一邊、看起來正在認真開車的路北辰,此時倒是也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
只不過和思忖良久沒有想明白的季司早不同。
路北辰這邊、倒是擔憂之情更多一些。
在歸還油傘的時候,周爻老先生似乎是給了他一句判詞。
眾星拱之、曰之極亦可謂之月。
多事之秋、雲空水逝大夢方歸。
聽聞此言的路北辰一愣,隨即向周老先生投去問詢的目光,希望周老先生可以再多說一些。
無奈周老先生只笑著搖頭,嘆道:「不可說、不可多說啊。」
多事之秋。
路北辰搭在方向盤上的手緊了緊。
遠在山中木屋前、眺望著裊裊霧靄的周爻掐了掐自己的指關節,嗟嘆聲傳不到二人的耳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