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哆哆嗦嗦地、雙手做托舉狀、虛空捧著那隻被人掩藏在身後的右手上。
「你手怎麼了?!」
一語激起千層浪。
慶祝連勝的全隊團建, 最後變成了夜深醫院一日游。
一群人浩浩蕩蕩衝進了醫院, 將值班醫生團團圍住,觀摩那隻並沒有明顯外傷的右手手腕、翻過來覆過去的看。
路北辰的眉心擰得更緊了些。
原本在他左側被他環在身前的季司早, 不知道被兵荒馬亂的隊友們擠到哪裡去了。
直到圍觀人群被轟出診室,人員作鳥獸散。
這才露出倚靠在牆邊的季司早的身形, 和那雙被遮擋在碎發之下、看不太真切的雙眼。
路北辰側頭、抬手。
張開另一隻依然靈活的左手掌心、朝著季司早的方向招了招。
季司早挑眉,無聲詢問:無關人員要求離開診室。
路北辰唇角的弧度輕微下落,看向人的視線變得無辜又無助。
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盯著人看了良久,似是在委屈巴巴地作答:
陪陪我。
季司早:……
直到祁飛忙前忙後的領完報告單子、認真聆聽著醫生給出的診斷意見、聽到關鍵詞『TFCC』時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涼氣,直到聽到『還好沒有大礙』時終於放下半顆心來,這才將一直放在路北辰右手上的注意力挪出來了一點點,剛想開口對著人說些什麼。
結果猛地一抬頭、正對上路北辰左手捏著人季司早的衣角、扯著人衣擺下方左右掙動,揚著頭不知道在要求些什麼。
季司早率先發覺祁飛的目光,維持著禮貌微笑,伸手將路北辰掛在自己衣服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
然後自己的手腕被人反握了過去。
季司早:。
祁飛:?
路北辰:^_^
祁飛同手同腳地出門繳費去了。
季司早輕掙了兩下,沒睜開,垂眸對上路北辰依舊無辜的視線,眉梢不自覺上挑,連眼尾收起的弧度都向上揚起了些許。
默了兩秒,開口笑問:「挾恩圖報?」
路北辰仰頭看人,濕漉漉的視線看起來活像是一隻受了極大委屈的小狗。
然後這隻委屈小狗十分坦然的回答:「我是病號。」
季司早:……
手腕處被一片溫熱的大手包裹,手臂被連接起來、一立一坐、弧度曲線宛如一條垂著的牽狗繩。
直到醫生和助手準備好所需的工具折回,叮叮咣咣地一頓拾掇,路北辰一直揚著的腦袋終於克制不住地垂下,緊咬著牙關、連握著人手腕的力度都在不自覺地加重。
季司早垂著的視線、終於從那隻正在打石膏的右手上,默默地挪到了路北辰刻意避開而低下的頭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