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緩過神來時,這才發現。
他下意識想阻擋著什麼動作的那隻腳、被路北辰握住腳踝的那隻腳、還沒有被擦乾、掛著些晶瑩水珠的那隻腳。
此時正出現在路北辰的左肩之上。
距離人下頜線不過半掌的距離。
還順勢在人乾燥的衣服上、留下了些水痕。
踩出了一個水印。
這下,不單單只是季司早的尾骨麻。
路北辰挺直的脊骨仿佛於瞬間幻化出一條火龍,熱意翻騰著直往人後腦里鑽。
他順著消瘦的踝骨、視線一路向上。
穿越過白皙的小腿、與外褲包裹之下的欲蓋彌彰。
透過寬鬆的衣擺、越過平直的鎖骨線。
從光潔的脖頸再到輕輕揚起的下巴尖上。
最終停留在那雙自上而下睨著他的眸子裡。
熱氣氤氳得更狠,連浴室的光暈都變得模糊起來。
暖橙色的燈光之下、將白皙透亮的那個人包裹得愈發高不可攀。
路北辰喉頭一滾,此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動了那些可怖的、不可言說的齷齪念頭。
——瀆神。
忠實的信徒妄圖褻瀆他的神明。
弄髒聖潔的羽翅、圈禁無暇的軀殼。
在清白無塵上塗抹黏膩、將氣息沾染到可以觸碰到的、和觸碰不到的每一個角落中去。
托舉著、承載著走下高台。
由得卑劣的小狗劃占地盤。
扯下來,或者捧下來。
都在滿懷。
路北辰怔愣片刻,接受著如芒刺背的審視目光。
因了他太過於□□,再也無法遮掩隱藏,留下再接再厲的餘地。
只得等待著他最後的宣判。
然後他的神明開了口——
「病號同學。」
「你看起來仿佛想扒了我的褲子。」
「。」
-
腿前的人不知道何時起了身。
裸露在外的腳踝和小腿搭在人腿側,蹭在人略微有些粗糙的外褲布料上。
路北辰猛地站起身來、握著人腳踝的手順勢向後、隨即放開。
整個人向著前方傾了過去。
身前的石膏將二人的距離阻擋了些。
唯一能活動的左手從人腰際路過、然後按壓在後腰側方的大理石台面之上。
季司早的身形向後仰了些許,揚起的眉眼對上路北辰湊過來的視線,連一直含在唇邊的輕笑都淡了些。
原本是自上而下的睨著人,此時卻要抬起下巴尖兒與之對視。
而在此刻、季司早才突然感受到了人作為戰隊發號施令的隊長、作為俱樂部一手遮天幕後的boss、作為全LPL野區統治多年的領軍人物,周身所散發出來的帶著壓迫感與侵略性的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