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咲卻是乖巧地躺在那兒一動不動,如果不是時不時嘴裡發出點兒吟哦,政宗實會懷疑他是不是舒服得睡著了——政宗實聽著他的聲音倒是很愉悅,這一點兒按揉技術有了施展之地,也算是沒白練。
大約按了二十來分鐘,政宗實不再聽見羊咲出聲兒了。
他便停下手部動作,幫人把被子拉上披蓋好,慢慢地,他聽見了羊咲平穩又輕淺的呼吸聲。
「睡了?」政宗實氣聲問著,沒等來回答。
政宗實便起身,摩挲著手指,指間存有藥膏的黏膩,他習慣性地去檢查窗戶,看看是否打開透氣了,又摸著黑把羊咲桌上的一些零碎垃圾隨手帶走,關門時,握穩了門把手,卡扣幾乎沒發出丁點聲響。
臥室剩下寂靜黑暗,羊咲緩緩睜開眼,床單上政宗實留下的熱氣還沒散開,後背因上了藥而冰涼舒爽,羊咲吸了吸鼻子,翻身時方覺枕巾讓眼淚洇濕了一小塊。
第21章
次日的訓練,政語沒來,也沒請假,與此同時好幾個隊友都沒到,黃教練一個個電話打過去,誰都沒接,估計都喝多了睡過頭。
結果過了一陣,黃教練本人連續幾日沒出現在訓練場了,助教便讓球員們自己訓練,大多數球員一聽自己練,收拾收拾就離開了,光明正大曠訓,幾個公子哥似乎提前收到通知,不約而同都沒出現。
以前羊咲在別的俱樂部,球員曠訓是極為嚴重的錯誤,畢竟教練每天都規劃好了小組,搭配好了技能,缺斤少兩的會影響在場的隊員。沒有指定訓練,羊咲傷又沒好全,他只好去健身房挑幾個器材鍛鍊一下手臂力量。
「請問——」
羊咲正坐在地上放空舉鐵,聽見聲音立刻站了起來,健身房是俱樂部自己建的,來的必然是球員,只不過羊咲剛剛入隊沒太長時間,人還沒認全。
「你是新來的吧。」
那人個子約莫比他高一點兒,講話一股子京腔。
羊咲點點頭:「是,我叫羊咲。」
「哦,我知道,之前就是給你仨兒搞的破冰席。」男生笑得也爽朗,陽光灑進健身房的玻璃門,羊咲覺得這人看起來很清爽,暖洋洋的,「我是何櫟,前段時間傷了沒來,今兒才回的,昨晚我就沒去,你不要介意,我也很歡迎你們的。」
何櫟看起來和俱樂部里最愛顯擺的一溜兒公子哥格格不入——實在太像正常人,羊咲好不適應,連著「哦哦」幾聲,默默坐回原地,舉著倆啞鈴,看何櫟從白色大挎包里掏出一個小巧的音響,隨後他聽見一句「藍牙已連接」,很快,音響里傳出動感音樂,何櫟自顧自地做起熱身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