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端上兩杯果汁和兩疊奶油蘑菇湯,配上硬脆的麵包,小而精緻,政語說:「嘗一下。」
羊咲對著亂七八糟的刀叉,十分不適應,只好拿著勺子默默喝湯,微微抿了抿嘴。
「不喜歡嗎?」政語問。
味道倒是挺好,但羊咲吃不慣,像甜又像咸,說不上來。
「……不是。」比起餐品的味道,讓羊咲渾身不舒服的,是突然轉性的政語——沒說自以為是的俏皮話,沒有過分親昵的肢體動作,在俱樂部里也沒有無視他,甚至還頗為好心地解圍。
第二道菜是煎魚,不是一整條,一盤裡只有幾小塊,配合花草醬汁,擺成價值連城的模樣。
羊咲看著沒什麼食慾,很快吃完,忍不住問政語:「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找我?」
政語擦擦嘴,擺出一副格外認真的神態:「對。我生病的時候想了一下,之前可能不夠真誠,讓你覺得我在胡鬧,我沒胡鬧,真的,我打算認真追你,不著急,你考慮一下吧。」
羊咲覺得政語燒壞腦子了。
「那我開門見山地說了,我的確不喜歡你……」
服務生帶著正菜進入包廂,羊咲欲言又止,等服務生離開,政語一邊幫羊咲那一碟牛排淋上燒汁,一邊問:「前幾天晚上你去我家了吧。」
羊咲怔了怔:「嗯。」
「我正好不在,發燒了在醫院。」政語想了想,「哦,我爸也在發燒。」
羊咲低著頭切牛扒,他很少吃西餐,刀叉用得笨拙,摩擦弄出的聲音有點刺耳。
政語接著問:「你去找誰的啊?咩咩。」
羊咲抬眼,對上政語的目光,政語眨眨眼,表情可謂無辜,像是真誠發問,羊咲摸不准,沒有回答。
說找誰都不對,找政宗實,會讓政語怎麼想?找政語——他撒不了謊。
而且,政語既然知道他去了,應該是政宗實告訴他的……羊咲心跳得很快,握著刀叉的手更緊了些,刀齒重重磨過餐盤,震得他渾身起雞皮疙瘩。
政語忽然展笑:「別不好意思,咩咩,下次找我提前跟我打聲招呼。」
政語把盤內的牛扒熟練地切成均勻的幾份,用叉子挑起一塊,放到羊咲的盤中,「試試我的。」
「謝謝。」羊咲已經毫無食慾了。
政語體貼地說:「別跟我客氣。我知道你擔心我,以後先給我打個電話,不然還得麻煩我爸招呼你,他也忙。而且這樣搞得羽京叔叔也很不開心……施羽京你認識嗎?你見過幾次。他倆關係很特殊,之後有機會跟你說,先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