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放心地撫上蘇風眠的頭髮,猶豫片刻,低下頭親吻蘇風眠的額頭,額頭的溫度比他嘴唇要高,溫溫熱熱的,讓季知非很依戀,他便又親吻蘇風眠的眼睛,再往下游離,是蘇風眠的上嘴唇。
蘇風眠醒了,有些驚訝,喉嚨發出幾個音節,季知非才意識到身下的人醒了過來,不舍地鬆開蘇風眠。
但是季知非沒有想到,蘇風眠徑直地摟上他的肩膀,像蓋章一樣,把這個吻加深。
季知非不知道蘇風眠在想什麼,其實蘇風眠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他稀里糊塗地想要和季知非接吻,也想要更多的接觸。
他們口舌纏綿了很久,直到窗外的雨漸漸下得大了,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了一聲雷響,蘇風眠才偏了偏頭,季知非抬起了臉。
他聽見季知非問了一句:「可不可以繼續。」聲音很沙啞,讓蘇風眠心口一緊,可以或者不可以,蘇風眠已經不能通過大腦決定了。
面對這樣的季知非,他不可能不起生理反應,可理智告訴他不要再這樣不明不白地和一個人發生關係。
只是這條底線在季知非面前,顯得渺小且脆弱。
蘇風眠不說話,他的表情看起來很隱忍。
季知非忽然也沉默了,不是等待蘇風眠回應的沉默,而是心理的沉默。
他們都想到十幾年前的事。
對於這件事,季知非有很多想問的,問不出口,不管怎麼問都像是在揭傷疤,何況自己已經說了「重新認識」。
靜默了不長不短的時間,蘇風眠咬了咬下唇,他的身體已經忍耐到了極限,呼吸也變得沉重。
所以他很小聲地說:「可以的。」
這句話對季知非而言無疑是一章樂譜里最開始的一個音符,從這個音符起,逐漸奏響每一個旋律。
他褪去蘇風眠的衣服,在黑暗裡望著他模糊的面孔,抱著他,親吻他,親吻盛放在他肩胛上的暗色玫瑰,親吻他身體的每一處柔軟,從顳顬到耳垂,從喉結到鎖骨,再到胸口。
季知非記得中醫學裡,這裡是膻中穴,用於治療什麼呢……季知非意識混沌得記不起來,只想著輕輕啃咬一下。蘇風眠很瘦,因而他的牙齒只能滑過皮肉。再往下游離,季知非吻著懷中人的腰腹,聽見蘇風眠說了一句「癢」。
他抬起蘇風眠的左腿,親吻他的左腿內踝。這讓蘇風眠感到很羞恥,忍不住想抽離,可季知非握得很用力,嘴唇在他的小腿脛側徘徊,蘇風眠顫慄一陣,季知非便摩挲上蘇風眠的陰莖。
季知非沒有選擇進入蘇風眠的身體,他們互相撫摸著直到高潮。在最後結束之時,也沒有說什麼話,季知非喚了好幾次蘇風眠的名字,想說「我愛你」卻說不出口。
他不敢說,也不願意在做愛的時候說,這樣會讓「我愛你」聽起來很不真誠,像一句空洞的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