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帥了,周少。」
周圍攀附的聲音四起,周燎挨著回應後,坐下身給自己點了根煙。
大部分來的都是他朋友,也有少部分是其他人邀請來的,和過去一樣,例行吃完他不喜歡的蛋糕,收完一堆昂貴的禮物,接著就是抽菸喝酒唱歌,和其他人利益的互換。
會所的包間裡煙霧朦朧,周圍的人一個比一個喝得多,周燎因為來之前吃了藥,所以沒有喝多少酒,但因為一直處在這煙霧瀰漫充滿著酒氣的空間裡,也逐漸變得微醺了起來。
他回了他媽一個好字,那邊沒再立馬回話,而是過了不知道多久,才突然發了一句生日快樂。
估計是他們誰之間互相提醒了,他爸也發了生日快樂,隨後是金額很高的轉帳。
周燎沒收這筆錢,禮貌地回了個謝謝。
他想他們記得今年是他的生日,無非是因為今年起他開始住進的醫院,就算是象徵意義上的,也得問候一句。
和普通家庭相比,有錢又權,人生已經順遂了百分之九十,到了這個年齡,比起埋怨,更不如說是一到這個時刻就會想起過去小時候的事,再逐漸變得麻木。
「燎哥,請你喝一杯?」伶洋端著酒擠到了周燎身邊,「可以嗎?」
周燎掀起眼皮,淡淡地和她碰了個杯。
「生日快樂。」
「謝謝。」
「話說那天你怎麼走那麼快?」
周燎抿了一口酒:「沒看。」
「沒看?我看你不是拿著兩張票在等人嗎?」伶洋有些意外。
周燎捏緊了酒杯,骨節有些泛白:「最後沒看。」
「哦,那下次我們可以一起去看。」伶洋笑得很甜,「你最近有什麼安排嗎?」
「沒什麼安排。」
「那….後天要不要一起逛街?」伶洋對自己還算有自信,畢竟上次差點就和周燎成了,要不是對方突然休學,一切都按照計劃在進行。
周燎突然有點想吐,想起從進來時一路趨炎附勢的問候,祝福時明里暗裡的打探,不了解的人八卦地挖掘著他的病情,以及現在身邊有所求的女人。
他覺得胃部一陣天旋地轉,在這被漫天的煙霧遮擋得昏花的視野里,就像一切都從頭又走了一遭。
他們需要他,但他不需要他們。
只有一個地方能讓他安心,能讓他舒適,能讓他平靜,即便他對那個地方盛滿了仇恨,卻又矛盾地充斥著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