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同一時間,進入道外的其他自由式高手在下方幾百米內的區域也找到了迷路的張晨驍。
*
「這哥們兒不往山上跑,反倒往山下跑,直接被衝出去三十多米開外。他還迷路,一走更找不著了。這時候他倒是拿出來信號收發器找人了,可拿出來發現還沒電了。我真是……」
回程路上,梁牧也接上池羽,聽他複述白天發生的事情。說到關鍵時候,池羽是氣不打一處來。
梁牧也注意到,今天下午的池羽處於一種很奇怪的狀態之中,話比平時多了不少。原來開車途中,總是梁牧也去找話題,主導談話。可這次,自從接池羽上車之後,他就像小機關槍一樣一刻不停地在說,他根本插不進去話。
梁牧也開始還覺得他終於遇到事情有了傾訴欲,是個好事。可不出五分鐘,他就意識到,對方的情緒比起想傾訴,更像是一種激動和亢奮。他會在無所謂的細枝末節上糾纏許久。好像是在緊急狀態下,他體內某個應急開關打開了,源源不斷地給他大腦中樞輸送著一種能量,嚴重透支著他的精神和體能。現在事情解決了,他這個開關卻關不上了。
到最後,池羽說完了白天的事,就開始說梁牧也:「你以後也不要給我上課費了,哪天我在山上在道內滑,有空的話,我提前一天跟你說,你就上來找我吧。或者你要搭便車也提前跟我說。我每周都在,不去店裡的時候都在的。」說完,他想起什麼,又念叨起來另外一件事:「對了,店裡我還沒說……」
梁牧也先是拒絕:「錢還是要給的,你還要去國外比賽呢。」
池羽跟他犟,就堅持說:「那今天的不要給我了。我給你報銷酒店。哦——」他又湊過來,看到駕駛位儀錶盤,油量指針穩穩對準字母F,指示油表加滿,「油錢也給你報銷。我開過來的時候只剩四分之一了,對不對。」
梁牧也沒有直接回答他。片刻之後,他才開口,語調也有點嚴肅:「池羽,已經第二天了。」
「第二天?」
「我們上課,是昨天早上的事情了。「 自從他們會面,已經過去了三十多個小時。梁牧也自己算了一下,池羽竟然已經整整四十八個小時沒合過眼了。他滑了八個小時的雪,開了兩小時的車,第二天在山頂的寒風中又待了好幾個小時。這樣一番折騰下來,鐵打的人都要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