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爬了三次,三次都是不同的路線。我呢,一種都沒記住。我今天就用我的方式,解這條線。怎麼講呢,對我來說,攀岩是不斷挑戰極限,打破固有定義的一項運動,它曾是我的愛好,現在是我的職業,只因為……我有幸遇到了許多許多黃鶴這樣的人,向我重新定義我以為的世界裡的規則。」
隨後,便輪到梁牧也。他選擇了斯闊米什較難的一條線。
格凸那次沖墜之後,他身體疲累時右肩就會隱隱疼痛,好像一直沒太恢復好。其實早年間,他鎖骨受傷那次,胳膊就脫臼過一次。此後,經常右肩扛穩定器架相機或攝像機,也算是職業病。黃鶴本人是個仰角狂魔,臂力可怕,而梁牧也偏偏不想過度使用胳膊,就在非仰角類的裡面選了對他來說最有紀念意義的。
助跑,起跳,閃攀到頂。不帶攝像機的運動攀,他做得如行雲流水般輕巧。
爬完以後,他也回憶了和黃鶴爬這條線時候的事。最後,他說:「《攀》雖然是一格爬CMDI牆的故事,可也是你的故事。我沒有機會給你看看這部電影,看看我相機里的你,這可能是我今年最大的遺憾。告別的話……我不多說了,黃鶴,我知道你一直在上面看著呢。」
他環顧四周遍布的仰角線路,笑著補充道:「以後爬每個仰角的時候,我都會抬頭看,會想起你。」
輪到了池羽快要上場時,梁牧也終於得空,走到他旁邊,主動說:「一會兒活動結束以後,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吧。」
池羽以為他是說和鄭成嶺等所有格凸小分隊的人,便答應道:「好。」
梁牧也又低下頭來,輕聲耳語道:「你……也不是非得爬的。一會兒有自由活動時間,我帶你。」畢竟是黃鶴的攀岩宇宙,這裡面V2、V3起步,沒有純新手線。他不確定池羽是否想在眾目睽睽下做此挑戰。
可池羽沒看他,而是專心看著一面岩壁。等了很久,聽完上一個人結束髮言後,他才開口說:「我可以。」
梁牧也想說點什麼,可這次他先自我糾正。他選擇相信池羽。
抬眼順著他的目光一看,梁牧也大概也知道了他要選哪條線。正是斯闊米什那條進階V2,『鐵達尼號』巨石。
池羽走上前去,低下頭,然後默默做了一個動作,讓在場所有人瞠目結舌。
他把右手背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