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又沒有按照他的劇本走。梁牧也心裡詫異,只是問:「那等活動結束?」
——你還是不是單身。可否原諒之前我的自私和誤解。如果,答案都是肯定的,那麼才有後面的第三個問題。可無論那個問題,都不合適在大庭廣眾之下,在這種場合草率地問出來。
可池羽語氣急促,他皺了皺眉,直接說:「現在可不可以。」
梁牧也只好叫郭凡幫忙盯著相機,把鍾樂樂又交回給王鈺。他跟著池羽出門,又跟著他走進一個像是消防通道一樣的地方。
池羽憋著一口氣,剛停下腳步,就轉身對他說:「好了,就這裡吧。」
即便是這樣的情境之下,梁牧也還是顯得挺從容,他開口,找了句話說:「……『泰坦尼克』的左手解法,你學會了。你還做出來了,很厲害。」
池羽點點頭,這回他接住了他的讚許:「我最近也在學高海拔攀登,這樣我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去到想去的高山,」他頓了片刻,才繼續說:「梁牧也,我不想占用你太多時間,我把想說的說完,就走。」
直升機不能降落的,所以需要自己攀爬才能滑降的,他夢中最愛的那座山。池羽未點出『未名峰』三個字,可彼此早已心照不宣。梁牧也似乎有種預感,他抬起頭,和他對視。
只是這次,池羽沒再等他的許可。他早就做好了準備,打足了腹稿,語氣鎮定且自信,不像往常。
「在Squamish,還有後來的日子裡,黃鶴教給我挺多東西,也不止『泰坦尼克』的左手解法。我贏了FWT冠軍以後,他給我發了條語音,就是我一直忘記回的那條。他說,池羽,快樂要有,冠軍要有,朋友要有,愛人也要有。「
這兩個字太過直接,梁牧也目光沉沉的,看著他的眼睛。只是這一次,池羽毫不懼怕。真相已經被他看過,他已經失去過千百回,退到毫無可退。
他毫無保留,情緒如流水般傾瀉而出:「你也知道,我從來不求人。認識之後,我從沒逼過你,沒求過你。我們也都是大人了,我知道這個是所謂的遊戲規則。」
梁牧也快言快語,先制止了他:「你不用……等一下,池羽。要不你先聽我說吧。」
他不需要求。池羽笑一下,他都會心軟,怎麼需要他懇求。
可池羽終於有一次,完完全全地違逆他的意願,他連聲音都有些嘶啞,也有點語無倫次,可他仍在堅持說:「我不想聽,不是——你先讓我說完。牧也,生命太短暫,黃鶴在陽朔,一格在格凸,你在一百多米岩壁上,有保護繩都可以摔到胳膊脫臼……」
「你怎麼知道——」
「……我想說的是,這麼多年了,我總覺得自己在做對的選擇,可我總是在失去。這規則根本就不尊重我,所以我為什麼,憑什麼要尊重規則。所以今天,我想再求求你。你原諒過我一次,為什麼不能再原諒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