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韓知夏有事出門,池羽在客廳和餃子玩了一下午。而梁牧也走去客臥里,用電腦做了會兒工作。他這幾個月在向晚工作室接的活兒還有點後續收尾工作,最近這一周為了電影的事情四處奔波,也已經拖了太久。
做人做事,都要善始善終。無論一次拍攝還是一場電影,都應該如此。梁牧也把這個原則貫徹到底。等太陽快落山,工作終於告一段落。他發簡訊問黎向晚在不在工作室,得到肯定的答覆後,他就打算出門。
推開客廳門的時候,下午四點的光穿過大大的落地窗。客廳里,餃子的玩具被丟得滿地都是,餃子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池羽陪著他,也躺在地板一層瑜伽墊上睡著了。自己的雜紋白毛衣還穿在身上。兩坨白毛都被鍍上一層金邊。梁牧也沒忍住,拿出手機,悄悄拍了張照。
他還是沒忍心叫池羽,可餃子聽聞他腳步聲,先叫了起來,把池羽也吵醒了。
梁牧也這才說:「去找黎老闆說個事。你醒了,咱就一起走吧。」他想了想,才開口說:「醫生有說……不要完全平躺。對恢復不太好。」
池羽搖搖頭,又點點頭。「嗯,剛剛忘了。倒是沒什麼感覺。」
「下次我提醒你。」
他還是有點迷糊,在去工作室的路上還在繼續睡。梁牧也知道昨天他倆是折騰得有點過分,池羽這幾天也是累慘了,就沒叫他。
他是一個人進的工作室的門。
黎向晚也加了個班,正在審白天的拍攝成果。
梁牧也清了清嗓子,敲敲門。
「牧也是吧,進來吧。」黎向晚等候他多時。
梁牧也進來,在他對面坐下,打開筆記本電腦。兩個人先是簡單討論了一下上個月他給陳悅琪拍的一組照片。討論完,梁牧也突然正色道:「其實今天這麼晚過來,還是想親口跟你說件事。」
黎向晚從電腦中抬起頭看著他。都市麗人的外表背後是一晚晚精益求精地趕工的艱辛。她也有點疲倦,可態度仍然耐心。
「你說。」
梁牧也快刀斬亂麻,就直接說:「四年前,很感謝你給了我這個機會,讓我加入你的工作室。最近一年,還允許我出去拍電影,一走就是三個月。不是每個人都能這麼理解和寬容我,遇到你這樣的老闆很難得。可是這件事,我也想儘早告訴你。最近,我有了新的職業目標,大概就是從去年拍攝《攀》開始。之後我想做的項目,估計會牽扯更多的精力,會很難兼顧戶外和棚拍。所以……」
「你是來辭職的。」 出乎他意料,黎向晚挺平靜。她猜到了這場談話的最終目的。
梁牧也點點頭,把準備好的話說完:「年底是忙的時候,這個時候跟你說走,我也很抱歉。我接的還沒開拍的兩個項目,拍攝方案我今天下午和他們確認過,剛剛也發給你郵箱了。你看看派誰來接手,需要的話,我可以再和他們約個時間過一遍。因為我而來的客戶,比如速邁,我儘量說服他們留下來,跟著你走。我至少在北京會待到月底,在這期間如果工作室有事,我隨叫隨到。」
黎向晚很久都沒說話。梁牧也以為她怎麼也要說句可惜。一直以來,他倆合作都非常愉快,他走的時候,可能會帶走兩三個客戶,還丟下兩個未完結的項目。
她摘下眼鏡,卻是溫和地笑了笑,開口說:「你知道嗎,梁牧也。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