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羽接過來,用行動回答他。他撕開易拉罐,仰頭咕咚咕咚喝下去。
他喝啤酒的時候,梁牧也又被熟識的老友叫走了,只剩下池羽和沈斌。
沈斌仍在速記,記完之後才伸出手和池羽自我介紹。「我們其實在機場見過一次,我是沈斌。」
池羽騰出右手和他握在一起。他低頭看了一眼沈斌的工作證,率先開口道:「當時,在機場……您是不是有問題想問我。」
沈斌愣了片刻,再三確認:「關於哈希勒根的事故,巔峰挑戰賽,我都可以問?」
池羽點了點頭。
沈斌像是撿到了寶,迅速掏出了速記本。關於巔峰挑戰賽台前幕後一系列的問題,比如事先是否有專業團隊評估風險,選手們是否都有大山野雪的經驗,是否有雪崩時候的救援備案,救援是誰主導的,對自己當天做的選擇有什麼看法,如何看待現在這股「冰雪熱」和追求野雪的風潮。沈斌根本不需要準備。他問什麼,池羽就答什麼。最後,他再三和池羽確認可以發表,池羽仍是點頭說可以。
問題都問罷,沈斌也難掩好奇,問他:「為什麼?梁牧也那天說……你不接採訪的。」
池羽露出一個不太明顯的笑容:「因為他是他,我是我。」
梁牧也是在門口又遇到鄭成嶺。他的有效社交時間結束,正帶著池羽往外走,而鄭成嶺正邁步往裡面進。
他便逮住鄭成嶺交代說:「老鄭,我先撤了。悅享視頻來了幾個人,談之後線上上映的事兒,我也喝不了酒,你看看今天想理就理,不想理之後我們單約時間吧。地方可以我來定。」
鄭成嶺沒有立刻回他。他確實是帶了女伴,前幾天大家在群里問,他都神神秘秘不可說。正趕上樑牧也抬頭看,他手臂間挽著的人一襲黑色絲絨禮服裙包裹修長身材,腳踩及膝皮靴,紅唇明艷奪目,此刻正回過頭來。竟然是黎向晚。
梁牧也一時失語。
「怎麼了?只許你小子幸福?」黎向晚笑著說。
四人一起敘了敘舊,池羽依舊話不多,只悶頭喝酒。一罐啤酒很快就見底,他低頭掃一眼自己鋥亮的牛津鞋,忍住了捏扁它的衝動,乖乖走到垃圾分類區。
鄭成嶺乘機拉住梁牧也,低聲道:「牧也,還有個事兒。我今晚跟你說,說完就算完了。」
「你說。」
「獲獎電影你也看了……「
「嗯,我知道為什麼楊總拼死拼活也要卡我們的片子了。他怕的是被壓風頭吧。」
「我剛剛和楊立峰又說了兩句。他非說,《攀》這個片子,最後也不是他放話過的審核。他說,是有人給你和我們的項目求情。他想給那個人一個人情。」
梁牧也看著遠處扔啤酒罐的池羽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