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口,菸草味溢滿口腔,許虎成隔著煙霧看季懷邈。季懷邈不做聲,許虎成聳了下肩膀,掏出手機,把和阮林的對話框調出來,遞給季懷邈看。
「你瞅瞅,你們家扣子,給我發了這一大篇接一大篇的。」
「明知道我不愛看字兒,這不是為難我麼。」
季懷邈沒細看,劃拉了幾下就把手機還給許虎成,他大致也能想到阮林跟許虎成說的是什麼。
等許虎成一根煙抽完,煙霧漸漸散去,季懷邈開了口,他說:「虎子,謝謝你那年及時和振哥去找到扣子,也謝謝你這些年幫襯扣子。」
「你不用擔心,以後有我在。」
許虎成聽完樂了,他把季懷邈放在桌上的煙盒拿起來,煩躁地又點了一根,猛抽了幾口:「你犯不著來謝我,我也不需要扣子謝我。」
「你倆都可以放心,這事兒我不會說出去,也懶得搗騰是非。」
「我可以不說,但是藏不藏得住是你倆的事。你們肯定也知道,這要是讓這一街坊的老頭老太太知道了,能給你倆整成社會新聞。」
這一大段說完,季懷邈的神色沒有在許虎成意料之中緊張起來,他像是聽相聲似的,反倒是笑了笑。
「這事,早晚家長會知道的,但不是現在。我會讓他們慢慢接受。」季懷邈聲音不高,但是挺堅定。
許虎成看著他,手上的菸灰連續掉著,快燒著他的手。
季懷邈點了點桌子,許虎成才回過神,忙把手上的灰抖掉。
又是一支煙的功夫。許虎成換了個姿勢,做了個擴胸運動,似玩笑似真心話地說:「機長,你也就是趁我不在趁虛而入了。」
終於還是說到這事了,季懷邈微微歪頭,饒有興致地看著許虎成。
許虎成被他的表情弄得極不耐煩:「我跟你說,還沒到最後,誰贏不好說。」
「我本來這次回來想跟扣子說實話的,但被你捷足先登了。」
季懷邈終於笑了下,偏頭看了會兒海,手指在桌子側面沒節奏地敲擊著。等大浪翻過去,岸邊退下一片發亮的海帶時,他開了口:「虎子,這不是比賽,扣子也不是獎品,不能用輸贏去說這個事。」
「這樣說,不尊重阮林。」
「謝謝你能保密。我會照顧好他,不勞你再煩心。」
說完,季懷邈站起身離去。走了幾步,季懷邈抬手在面前揮了好幾下,扇著已經散去的煙味。
許虎成瞪著他的背影,狠狠把煙按滅。他想罵句狠的,又罵不出口,最後變成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當年那事之後,許虎成是沒想過讓阮林感謝他,因為更多的,他是歉疚。
之後,許虎成對阮林確實上了心。
阮記滷味現在下午兩點就開店,阮林戴著帽子,拿著大夾子迎接著排著隊的顧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