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麼一說,阮林美滋滋的,歪了下腦袋。
季懷邈推著阮林坐到沙發上,難得用命令的語氣說了句:「你歇會兒,我去洗碗。」
阮林斜斜地靠在沙發上,沒開電視,目光追隨著季懷邈在餐廳和廚房間進進出出。
以季懷邈的敏銳程度,自然察覺到阮林的注視,但他沒說什麼,反倒是享受著這樣的專注。
把盤子全都收攏到水池裡後,季懷邈甩甩手,從廚房走出來,喊道:「扣兒,過來。」
阮林邊笑邊屁顛顛跑過去,仰著頭明知故問地問他:「幹嘛?」
季懷邈雙手都是潮的,只微微低下頭,吻住他,並沒有抱他。
唇與唇的糾纏,總有種魔力,讓他們上癮,即使沒有更親密的接觸,也足夠讓阮林渾身發麻。
他找不到著力點,猛地抱住了季懷邈的腰,牙齒磕在了季懷邈的嘴唇上。
季懷邈側頭看著趴在他頸窩的阮林,笑起來。胸腔的震動傳遞到阮林身上,阮林箍著季懷邈腰的胳膊,不自覺地再次收緊。
即便是這種時刻,比阮林大四歲的季懷邈還是考慮到阮林的面子,他解釋道:「進廚房就看不見你了,喊你過來陪我。」
阮林抬起頭,抿嘴笑。他當然聽出來季懷邈給他台階下,他像只小貓似的,往季懷邈懷裡鑽,直把季懷邈頂的站不住,不得不把潮乎乎的雙手繞在他後背。
「哥,你可真好。」阮林說。
季懷邈去上班,又是連續兩天的外站過夜。阮林哼著歌送走季懷邈,回到家,見著爺爺在院子裡打太極拳。
阮林放下包,站在阮爭先旁邊,紮上馬步,跟著比划起來。
阮爭先瞅他一眼,說:「捨得回來了?」
「瞧你這話說的。」阮林推了一拳出去,「這不是我家麼。」
「我看你是想改立門戶。」阮爭先中氣十足地說。
阮林心下一驚,停下手上的動作,看著阮爭先。阮爭先輕笑了下,白髮晃了下,瞥一眼孫子說:「你緊張什麼?」
「我沒有。」阮林站直了,杵在那兒跟杆子似的。
阮爭先重新紮起步子,嘆了口氣,說:「人家小邈工作那麼忙,你別老耽誤人家休息。」
阮林不敢跟阮爭先深入探討這個話題,「哦」了一聲之後跑回自己的房間,關上門之後,輕輕拍著自己的胸口,想要平復心情。
他坐在桌前,手撐在下巴上,呆呆地望著天空。
今天日頭大,空中淨藍無雲,一架飛機轟鳴著飛過,沒有留下飛機雲。
阮爭先放在外面窗台上的收音機里,播起歌曲:「這悠長命運中的晨昏,常讓我,望遠方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