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淺燼點燃了一沓紙錢。
他半蹲在地上,把剩下的冥幣一點一點投進去。
「忙活了一輩子,好好休息下,在那邊享點福。」
郁淺燼沒什麼給他爸說的,手頭的紙燒完就站起了身。
他側眸要去找寧厭時,目光倏地一頓。
看見了個熟人。
「哥......」
郁止祺站在一側,因為燈光昏暗郁淺燼並沒有注意到他站了多久。
他有些緊張地攥了一下衣角:「果然是你。」
郁淺燼:「?」
郁淺燼還沒出聲,寧厭先邁了一步擋在他面前,齜牙咧嘴,隨時準備上去咬人......打人。
郁止祺有些怕他,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趕緊解釋:「我媽沒來,就我一個......我,我也不是來找事的,這幾年我們來上墳的時候我都注意到了有其他人祭拜過的痕跡,我就猜是不是哥晚上一個人來的。」
郁淺燼「嗯」了聲:「所以呢?」
「沒、沒有。」
郁止祺還是很緊張:「我就是來看一眼,然後、然後想為我媽說過的話道個歉......」
「不需要你道歉。」
誰說的誰來道歉。
郁淺燼淡淡道:「還有事麼?」
「沒、沒了。」
郁止祺明顯有些沮喪:「哥哥新年快樂。」
郁淺燼「嗯」了聲:「走吧寧厭。」
郁止祺往側面讓了一步,兩人向前走去。
抽完手頭的這根煙,郁淺燼才上了車。
但他沒有第一時間發動車子。
他側過臉,看著副駕駛那隻蔫蔫的小狗:「怎麼了?」
「噢。」
寧厭沒精打采:「有點不開心。」
何止是有點。
腦袋都快耷拉到膝蓋上去了。
但出門時他不是挺開心的,哪怕自己買來紙錢,他也不是難過而只是不敢說話。
郁淺燼思考了兩秒:「因為見到了我弟?」
寧厭:「嗯。」
「今天這兩面是過去一整年裡,我和他唯二見過的兩面。」
郁淺燼道:「而且你都在。」
寧厭:「噢。」
寧厭:「那有一點點點開心了。」
郁淺燼胳膊肘搭在方向盤上,整個人側了過來。
「我還要說些什麼?」
想了想,他又道:「郁止祺剛才明顯比你更難過,但我不會想著安慰他,只會想著安慰你。」
「噢。」
寧厭道:「那又多了一點點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