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現在要走麼?」路行止又問。
「怎麼,捨不得我?」
「……」
她伸手戳了一下小孩的腦門,心滿意足道:「沒辦法,我還有事在身,目前是走不了了,不過也不能總在這兒待著。」
誰知道系統給她的身份是憑空捏造還是奪得別人的舍,誰知道她還能在這夢裡待多長時間。
她捏著瓷片利索的把路行止手上的繩子一割,抓著他的手臂不管裡面人怎麼嚎,義無反顧衝出了門。
走之前,她看到箱子旁的女人沖她抬了一下下巴,似乎在驚詫這個看起來柔弱的小姑娘居然敢幹劫持人逃走這一套。
可惜了,若是可以的話她還挺想把徐春華這位烈女帶出去的。
本走出逃的路不好走,路行止在後面剛想開口就吃進去一嘴風沙,臉上狂風呼呼刮著生疼。
他抹了一把嘴上的沙土:「你要帶我去哪。」
「帶你出去。」她拐進一個小拐角,裡面除了一面牆只剩下黑暗:「你想一直呆在這兒?」
路行止抿抿唇,又問:「你是誰?」
他還不知道面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的名字叫什麼,也不知道她從何而來,只說了那麼幾句話。
「我是誰不重要,你想活下去麼?」
「重要。」路行止抬起稚嫩的眼睛堅定說:「若是讓我知道你的名字,以後我還能記得你。」
唐非橘卻說:「不用記得我,你記得活下去就行。」
路行止掙開她的手:「為什麼呢那麼執著於讓我活著,為什麼你會知道我的名字?「
為什麼,他心裡有好多個為什麼,但都忍住沒有問出來,面前這個人,如夢似幻,讓他總有種不真切感。
半跪下來,唐非橘伸手抹掉他臉上蹦出來的血珠,想了一會兒才說:「有個人讓我帶話給你,他說小白兔不會被灰狼吃掉,只要這隻兔子敢於反抗。」
「什麼意思?」路行止追問。
唐非橘不會回答他,搖搖頭輕輕說:「沒什麼意思,你怎麼想,它就是什麼意思。」
小孩身型很小,一下子隱入黑暗被遮蓋了全身,只有身上的血腥味能讓人分辨出,原來這裡還有一個人。
「白兔,灰狼;白兔,灰狼……」他喃喃自語,重複念叨這幾個字。
他像是一個陷入沉思的白兔,沒有任何攻擊性地遲鈍的思考著,唐非橘還想再摸他一下,還想再仔細看看這個孩子氣的小男孩。
面前身影似乎恍惚了一下,她揉了下眼睛,看著少年近如咫尺的身影漸漸遠去,黑暗中只剩下一抹清淡的嗓音,似乎在念叨什麼。
她提起裙子想要追去,腳步從慢走到越來越快,從小跑到狂奔,一刻不停地追著那抹影子。
但影子越來越遠,她始終沒有追上。
她猛然睜開雙眼,抓著褥子的手指把褥被攥的皺巴巴的,晃動的眼珠還略有驚慌,一下子跟落在桌邊的雀兒對上的眼睛。